福妻嫁到(143)

少女脸颊鼓得老高,又红又肿, 嘴角流血, 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兰云扬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 粗暴的抓住那少女,“交出遗书!否则老子就要搜你的身了!”

少女气得几欲晕去,怕这莽夫真的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忙从怀里取出份书信掷过去。

她或许真的是连死都不怕,可是一个武夫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搜东西,那她是生不如死了。

杨应期的妻子卫氏急得满头是汗,“怎么会这样呢?人没死成, 遗书还被张勆的人拿走了。”

杨应全的妻子郑氏咬牙,“这个没用的死杨洤!老娘好茶好饭的养了她十几年,总算到今天能派上些用场, 偏偏她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

卫氏急,“这可怎么办?应秋交待下来的事咱们又没办好,她会不会一气之下不管咱们了?”想到杨应期就要问斩,杨应秋要是翻脸不认人, 今后一家人可靠着谁呢?惶惑恐惧到了极处。

郑氏冷笑,“不管咱们?她想得美!她是杨家的姑奶奶,没有杨家就没有她,她休想撇清干系,将娘家亲人置之不理,安心做她的定国公夫人!”

卫氏心里稍安定了些。

兰云扬从杨洤手里夺到信,把杨洤交给兵士严加看管,自己拿着信到了台上,单膝下跪,呈上书信,“这是从那想要自杀的女子身上搜到的遗书。”

张勆拿过来看了看,又请庄主事看,庄主事眉头紧皱,“这是铁了心要往你身上泼污水了。张大将军,若这女子果真死了,遗书上呈至内阁,对你非常不利啊。就算最后查清事实,你并没什么事,可你这逼死黄花闺女的名声传开了,很是不堪。”

张勆道:“杨家这计够阴的。虎毒不食子,杨家为了向我报复,竟然不惜让杨家的姑娘于刑场当众自杀。”

庄主事瞧了瞧形容狼狈的杨洤,叹气道:“有些人家过于重男轻女,是拿姑娘不当人看的。也或许这位杨洤姑娘是庶出,那她的性命便更不值一提了。故此杨家愿意用她的鲜血来写就告你的诉状。不瞒你说,方才我也是暗中捏着一把汗的,若这位杨洤姑娘真的以死抗争,恐怕今天的行刑都要暂时中止,重查二杨的案件,恐其中真的有隐情。”

“可她没死。”张勆神情端凝,静静的,稳稳的,像座玉山。

庄主事笑道:“是,她没死。所以这不过是今天一个小小的意外罢了。以下官的意思,二杨的家眷全部暂时关押,二杨依律行刑,张大将军以为如何?”

张勆点头。

庄主事下令将二杨的家眷全部抓住了,杨应期、杨应全带到行刑台。

杨应期、杨应全两人被推搡到台上,兵士在他俩腿上猛跺一脚,两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应秋说她能救我,她能救我……”杨应期浑身啰嗦,实在不能相信他有杨应秋那样了不起的妹妹,还会被押到刑场斩首。

“杨应秋一个小妾都能做到国公夫人,她本事大着呢。她为何救不了我的性命?”杨应全神情绝望又狰狞。

他俩的家眷被押至台下跪着,排成一排。

“儿啊,我的儿啊。”杨应期看到他的儿子杨场,忍不住放声大哭。

“救我,救我!”杨应全贪生怕死,明明到了绝境,还向他的妻子儿女流泪央求。

台下的杨家人看到杨应期、杨应全临死前的形状,痛不欲生,一个一个哭得撕心裂肺。

“大人,午时三刻到!”兵士大声禀报。

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午时三刻开斩。

张勆自签筒中取出两支写着“斩”字的签子掷下,喝道:“斩!”

两个刽子手仰头喝过酒,同时举起手里的鬼头刀。

鬼头刀在日光下闪着雪亮的光。

但这鬼头刀却不锋利,刽子手挥刀砍下,并没有立即将二杨的脑袋砍下来,而是砍了好几刀才死。

二杨临死前那痛苦的呼叫声令杨家人如堕地狱,哭昏在地。

诚勇伯及时把唐梦芙放下,“福儿别看。”这场面太血腥了。

把唐梦芙放下来后,又捂住她头脸耳朵,“也别听。”

唐梦芙道:“外祖父,我可是逃过难的人,兵荒马乱都见过呢。”

诚勇伯道:“这不是小姑娘应该知道的。”还是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许看,不许听,唐梦芙也便乖乖听话。

人群渐渐散去。

街角缓缓驶来一辆素净马车。

风吹车帘,树影浮动,隐约可见车里一张哀伤的女子面庞。

“死了,我的两个兄弟,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来,被张勆杀了。”这女子正是杨氏。

她多方营救奔走,能走的门路全走了,杨应期、杨应全的罪名还是没能按她希望的那样减为“胁从”,还是被判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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