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点头,脸上添了几分愁丝,似是在为东方烨一家三口的死亡感到悲哀,连声音里都带着几缕哀意。
“是得好好查查。再怎么说,东方烨也是你的皇兄,被人暗杀在西宫,若不查出个所以然来,天下人难免对你有流言蜚语。你刚登基还不久,民心所向很重要啊。”
“母后教诲的是。”
“还有,哀家看,东方烨和韩莲、东方渟的葬礼就用最高规格的皇家丧礼来办吧。”
“儿臣也正有此意。”
东方潜默默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若不是他知晓其中的真相,还真的要被虞文的表情骗过去了,仿佛她真的很难过东方烨的死亡。哎,一入宫门深似海。在后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果真是个个都不简单,对人的精致表情下,永远让人猜不透她们真正内心想的东西。
“潜儿啊。”
“母后,儿臣在。”
虞文翘着小指夹了一点东西放到东方潜的碗中,轻声说道:“闲儿执政不久,总免不得有些好事之人唯恐天下不乱,现在世道不甚太平,你住在宫外可得多留下心,出入什么的,都多带些侍卫在身边。”
“是,劳烦母后记挂了。”
“哎……哀家老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就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了。你们若是有什么闪失,让哀家一个老人怎么办。”说着,虞文特意看了东方闲和东方潜一人一眼,继续道,“你们可得好好陪在母后身边,然后多为东方家开些枝散些叶,百年后,哀家去了那边,对先帝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东方潜内心嘀咕,不会是催他和小七七娶妻生子吧?就算他真的遵命,他儿子再多也和东方家没什么关系,是他的儿子,但,绝对不是先帝的什么孙子。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小七七一个人的任务。
“闲儿。”
“嗯。”
“哀家听说东方恪……”
虞文的话还没有说完,重洄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东方闲在吃饭,脚步停在门外,没有立即进去,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有急事。
“重洄。”东方闲唤道。
“奴才在。”
重洄拿着净鞭小跑进去,“皇上。”
“急冲冲赶来,何事?”
重洄看着东方闲的脸,欲言又止,看了下旁边虞文,似乎越发不敢说了。
东方闲放下筷子,两手撑到腿上,摆出不管他说出什么紧急情况他都能平静听着的姿态,“但说无妨。”
“梅姑娘闹性子,说要出宫,不肯吃饭,辰阳宫的来信儿说,宫女们拿她没辙。”
虞文微微惊讶,梅迦逽?
东方潜纳闷,小迦逽撒泼?
东方闲更加直接,挑眉,然后从位上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虞文,“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站住!”
虞文不满的看着东方闲,“不过是个女子刁蛮无理,哪里需要你这个皇上亲自去。重洄你去告诉梅迦逽,她要不吃,天下多的是人想吃饭。”
东方闲确似乎是极体贴梅迦逽,为她辩护道:“母后息怒。逽儿一贯在宫外生活,在辰阳宫住的太久,早已恼燥。儿臣去哄慰她便可安了她此刻的性子,再者,她身子骨不佳,不进食容易伤身。”
“皇帝!”
虞文见东方闲转身,喝住他,“辰阳宫多的是人照顾她,你不用去。”
东方闲边朝外面走边道:“她的贴身侍卫不在身边,除了朕,无人可照顾好她。”
看着东方闲离开的背影,虞文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31
重洄向虞文行了个礼,诚惶诚恐的退出来,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东方闲。
“皇上。”
东方闲鼻音低沉,“嗯?”
重洄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小碎步的紧跟着东方闲,“奴才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东方闲嘴角翘了下,“你觉得呢?漭”
“露了?”重洄开始紧张了。
东方闲嘴角又翘了一下,他露没露破绽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出戏,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过几天就知道了。
赶到辰阳宫的时候,东方闲径直朝里走去寻梅迦逽,见宫女们还在收拾地上的残渣,不由得挑了下眉梢,嘴角似笑非笑的直。
梅迦逽坐在床头,拉着一张绝色非常的小脸,东方闲走近她的时候,愤愤的把头转到一旁。
“哼。”
东方闲挥了下手,“都下去吧。”
“是。”
当房间里只剩下东方闲和梅迦逽两人时,东方闲坐到床边,看着梅迦逽的侧脸,像她一样,不说话。只不过她对着床里侧,他则是看着她。静了一会儿,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