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了她的手，也将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了她，压在她身上，紧紧地抱住她，而素素也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想着，他明知道任务是危险而漫长的，却不告而别，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做法对她来说很残忍。

想着，素素的心针扎一般的疼痛起来，她忍不住挣扎着，捶打着他，发泄着她埋在心底的怨恨，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眼泪早在疼痛中从眼角滑落。

楚凌川的黑眸深沉，那样专注，那样深情和心疼的凝望着身下的女人，他握住了她的双手低头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他们的吻接近撕咬，却依旧亲吻在一起，吻中带着痛，内疚，和久违的激情，单薄的衣衫早已经在纠缠中褪去。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和亲吻，可是，他的紧紧纠缠，让她无路可逃。

素素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和亲吻，却又想要这样被他抱着，亲吻着。她恨他的不告而别盒绝情，却又庆幸着，他活着回来了，此刻还可以这样抱着，拥吻着，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骨灰。

矛盾，她的心在矛盾中挣扎着，此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是想要逃离他，还是想要靠近他。

最终，所有的矛盾化成了一句埋藏在心底两年多的质问脱口而出，哭着喊着：“楚凌川，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就能狠心一声不响的走了，为什么可以就那样丢下我，为什么？！”

素素质问让楚凌川的心抽痛着、心疼着又内疚着，所有的情绪堵着他的呼吸，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眶发红，泪光闪烁。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手指帮她擦着眼泪，低头，唇吻着她的眼角，沙哑着声音愧疚而心痛的低喃：“我错了宝贝，原谅我，原谅我宝贝。”

“不原谅，不原谅！”素素哭喊着，有些歇斯底里。所有的心伤在这一刻决堤而出，所有的冷漠都被打碎，表现出来的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感受，她恨他，恨他！

“好，好，不原谅。”楚凌川说着吻她的唇，黑眸也深情地望着她满水痛苦和泪水的双眸，“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宝贝，我发誓，再也不会那样丢下你，哪怕是丢了性命，我的灵魂也会守着你，不离不弃。”

一句话让更是让素素呜咽着痛哭失声。他抱紧了她，她的脸埋在他肩膀上，哭得不可自抑，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悲痛，所有的伤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她的哭声揪着他的心，那苦涩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肩膀，也灼着他的心。她的痛是那样的浓烈，让他的心伴随着她的哭声一阵阵的疼痛着、内疚着，也让他暗暗发誓，在也不会让他的宝贝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楚凌川就那样紧紧地抱着素素，她哭的说不出话来，他难过的说不出话来，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哭个痛快。她哭得天昏地暗的，她长这么大，大概也只有他不告而别去执行任务和这一次哭的最惨，最没用形象，最天昏地暗。

看着嚎啕大哭的素素，楚凌川想给她拧一条毛巾擦擦脸，可是又舍不得放开她，便随手拽了他丢在一边的ｔ恤，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恩，还有鼻涕。

而素素的哭声也渐渐止住，只有微微的抽泣，他翻身放在她一侧，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脸埋在他胸膛上，大手摩挲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一刻，楚凌川心疼和内疚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她肯说出来，肯哭出来，说明她的心愿意对他敞开了，哪怕是无意识的敞开。

夫妻之间不怕吵，就怕什么也不说。我恨你，不说，我爱你也不说；我生气不说，我不高兴也不说；不怕吵，不怕说，怕得就是不说和冷漠。

其实，有些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却不敢说，他想说，执行任务的时候，子弹打穿他身体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对不起宝贝，哥走的时候连面前没跟你见，甚至都没有跟你告别，等你见着哥的时候，却是哥的骨灰的遗物。

等他被救，活过来的时候，他想着的是，真好，宝贝，哥还有机会活着回去见你，弥补对你的亏欠，也一定好好珍惜你。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也不敢说。素素的时间是干净的和平的，没有血腥和暴力，他不想对她说这些，让她为他的生死而恐惧和痛苦。

只要他活着，这就是希望。

他回来的时候，料到素素会不理他，会生他的气，会怨他，可是没料到的却是，她已经对他没了感觉，没了喜欢，没了夫妻情份。

当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和听到她说不喜欢他了，那一刻，他的心真的好似被刀子害一般，也终于意识到，两年，带给素素的是什么，是心灰意冷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