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41)

唯代王瞧着终于没人说话,得了个空,捧着小太监收捡好的一木匣子石头,递给裴金玉,乐呵呵地哄她:“妹妹,玩。”一玩就不生气了。

裴金玉斩钉截铁:“不玩。”

代王歪头想了想,学成王世子干起了强送的勾当,往她怀里一塞,还是呵呵笑:“玩。”

裴金玉这边勉为其难掀开了木匣子,那边的贤妃瞧见了一木匣子的石头,头皮一缩,一面连滚带爬,一面喊:“皇上,救命。”

裴金玉又怒了,跟个贱人比谁会作,太TM掉价了。她抱着一木匣子的石头,好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将木匣子往地上一扔,不顾目瞪口呆的众人,直接对她爹发号施令:“回家。”

裴天舒想了想,反正今天干的大不敬的事情多了去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再者,皇帝虽为世家出生,但得位总是不太名正言顺,不被世家所喜,自然还得靠着他们这些一块儿打天下的土鳖“叛臣”同世家较力。而他是土鳖中的佼佼者,这一点皇帝心知肚明。

不过,裴天舒从不吝啬自己的膝盖,他拉着楚氏跪安,头才磕了一半,他女儿又拐回来了。

裴金玉指着贤妃身旁立着的绿妆,又指了指她娘的脸,本想说“杖毙”,想了想换了个稍微妥当的词,“打死。”

一转身,再也不回头地往殿外走,走的是要多稳当有多稳当。

倒是楚氏有点儿脚软,裴天舒扶着她径直跟上。

皇帝气笑了,一旁的贤妃顾不上装柔弱,爬起来,吼道:“大胆,皇上没有开口,谁允许你们跪安!”

皇帝很平静地道:“行了,丢人现眼。”

裴天舒一听,心放在了肚里,出了殿门,让佳柔扶好楚氏,他自己抱着女儿,急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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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瞧着没有定论,且楚氏还挨了一巴掌,可贤妃就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不仅被砸,还没了面子。

她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拿皇帝怎么样。对于林青峦这种软硬不吃的男人,她就是妲己再世、褒姒重生,也毫无用武之地。

她心里头闷的难受,可并不是个傻的,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这些年自己表现的太过在意他,所以才会一次一次被他无情践踏?

那就换个策略。

贤妃是个痛快人,当下就转换了脸色,那叫一个悲悲切切、痛彻心扉。

她说:“臣妾自知自己无能,还请皇上收回凤印,择取妥当人选。”

叫你不重视我,叫你不让我当皇后,有本事你一夜之间寻一个像我这样知根知底的女人来帮你管理后宫!——贤妃就是怀着“哈哈,我捏住了皇帝七寸”的心思,想要一举翻盘,顺便拿下后冠。

可是,皇帝依旧很平静地道:“准了,你也跪安吧。”

贤妃很忐忑,难道真有一个可以代替她的女人?

这种不安折磨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朝,封成王为皇太弟的诏书震惊了整个朝野。

身在后宫的贤妃,消息有些迟缓。

当太弟妃卢氏带着皇帝的诏书,向她索要凤印之时,贤妃傻住了。这感觉就像好些年前,初闻林青峦假死的消息时一样,只觉脑子里头“嗡”的一声,然后天塌地陷。

所谓无情,皆是因为无心。

这时候,贤妃才真的确定了她守着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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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病了,这消息是裴金玉在病中听到的。

裴金玉自打那日从公主府归来,便突然起了急症,高热不退。

急的裴天舒连夜招来了谭清。

又是推臂,又是擦洗,谭清领着裴天舒和楚氏折腾了半宿,热是退下了,可过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又起来了,还来势凶猛。

白日里肉体和精神受了双重打击的楚氏率先扛不住了,哭哭啼啼又婉转对跟裴天舒提起,他们女儿是不是吓着了?

楚氏会这么想实在是人之常情,也怨裴天舒总有意无意地提起长公主性烈如火,白日里他们又去过她生前的府邸,小孩子的双眼纯净,心灵无邪,冲撞鬼神也是常有的事情。

别说楚氏会这么想,就是裴金玉自己也觉得她这病来的蹊跷。不过,她当然不会荒唐地觉得自己是被自己的前世给吓着了,倒是一想起公主府里的半壁塔就心中难安。莫不是,被诅咒了吧?

本来没有多想的裴天舒听完楚氏的话心有余悸,夫妻俩个一合计,预备着再挺半日不好,就去求一求有容大师。

裴金玉吓得在床上直哆嗦,心想着,那有容大师要是来了,她岂不是更没有了活路!

孰料,还不到正午,颜学庆就来了,还是奉旨前来替翁主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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