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资格去要求。
她长叹一声,“我怕,所以我想,我只有一条命,你们两个男人谁想拿去都可以,随便吧,我只有一条命,我只能妥协一条命,你们非要这么逼着我,其实我也无计可施,我有什么能力和你们对抗?
我一个私生女,连靳家家谱上的名字都不是纯黑炭墨,虽然有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可是他也不能帮我。
我四面都是敌人,靳家的人恨不得马上把我赶出靳家,呵,一个连真正的家都没有的私生女,我有什么能力和你们对抗?”
南心拂开肩上那双已经没有了力气的手掌,“展唯,你们要斗,你们两个男人去斗,不要扯上我,行不行?
我就一条命,你要是想补一刀,就不要告诉我,默默的再捅一刀就行。
反正我就是贱命一条。”
南心耷着肩膀,转身走进休息室,她需要躺一下。
揭自己的伤疤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疼,那种感觉撕皮带血,其实习惯了,也不觉得得有多疼。
但是撕完了,就疼了。
她讨厌在别人面前揭伤疤,可是她不揭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她的伤疤在哪里,逼着她这样来撕开自己还未完全结痂的伤疤。
残忍谁都会。
对别人,对自己。
如今的她,还没有能力对别人残忍,她只能对自己残忍了。
对自己残忍后的结果便是全身都没了力气,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伤害自己了。
顾展唯看着南心的背影,她的背上像上没有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颓然如灰的走进休息室。
她什么意思?
她是说他在逼死她吗?
顾展唯刚走到南心休息室的门边,她的门便关上,里面“咔嗒”作响,她上了反锁。
他在门口,立了十分钟,沉默不语的看这扇门。
看久了,那锁还是没有打开,像是她已经关上的心门。
他还记得青春年少时的她,那时候的她,快乐得像只鸟。
那时候的她,眼里从来看不到悲伤,她还会经常说,“虽然我跟我哥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但我哥对我蛮好的,他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有这样的哥哥还是很幸福的。”
那时候的她,永远都只会看到人性好的一面,她说,“人不能总是去看阴暗面,那样会不快乐。明明可以选择快乐,为什么要去选择悲伤?”
她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如今的她,却选择了悲伤。
她的门关着,心门也关着,还记得她抱着一大束花当着全校女生的面来追他的时候大声的朝着他喊,“展唯,我的心门都为你打开了,你不接受我,它就会空的。”
他总说她油嘴滑舌,她赖在他的怀里说,“我只对你一个人油嘴滑舌。”
她哪像个女孩子,她像个情场老手的女骗子。
她骗了他的心,如今却关上了心门。
顾展唯转身打量着南心的办公室,这个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与他有关。
曾经的李沁儿,曾经的靳南心,她的房间里,角角落落都是关于他的一切。
照片,袖扣,球衣,篮球,他参加那些比赛得的每一个奖项,她都要他送给她。
她曾经把那些东西都装进相框里,占满了她所以的墙面和桌台。
后来她和他离婚的时候,把那些东西都让人搬到了他的住处。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顾展唯的步子抬得很慢,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
以为三年了,他们可以放下心中那些怨恨了,可是楚峻北如此不择手段!
楚峻北可以不择手段,他又凭什么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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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峻北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南心在休息室里睡觉,她很少上班时间睡觉。
闯闯奶声奶气,带着南方口音的小跳哇唱了起来。
她想听到闯闯的声音,便由着电话一遍遍的响,“快乐的池塘里面有鸡小青蛙
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挤附体了
酷酷的眼行
没有哪鸡青蛙能比美
总有一天它会被公举唤醒了
啦........little-frog”
电话响了两遍后,还在响,南心接起电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怎么了?”那头的男人蹙了眉尖,这女人上班时间在做什么?声音怎么变成这样?
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有事吗?”南心抽叹了一声长气,语气淡薄轻飘。
楚峻北心口不禁提了一下,提的那一下让他多疑的心又开始胡乱猜想。
这样的声气不像是生病了,环境安静得又不像是在公司,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你在哪里?”
南心讨厌这些人的质问,便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谁也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