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开被子下chuang时,她已经穿好了。
当时手里的冰块化成了水,全都化在chuang单里。
被子掀开的时候,那几块湿乎乎的东西格外刺眼!完全是激战过后的痕迹!
楚峻北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一下,拉上闯闯的手,便走在了前面。
南心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路过顾展唯时,她轻声道,“展唯,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再恨你多一些,会是什么滋味。
“回去吧。”顾展唯出奇的平静,只是看向南心的眸,柔软得如同纤丝被风吹断,让人不忍。
南心捋了捋有些乱的发,束好,低头跟着楚峻北走出了房间。
坐上楚峻北的车,南心时不时的瞄一眼前排的男人,总觉得今天干了一件很没理的事,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真是够丢人了。
但愿今天晚上的事,不会被弄进官司里。
闯闯实在太困,在车上不一阵就睡着了。
“楚峻北。”
“......”
“我们别离婚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你看,闯闯多可爱,他也喜欢你,我们不要弄得关系那么僵,不行吗?”
南心并不想借孩子来为自己搏同情,可是她最近被靳永钟逼得透不过气,才不得已跟楚峻北下了话。
楚峻北冷声嗤笑,“朋友?凭你一个私生女?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多肮脏恶心?”
南心的心脏很久很久没这样一刀便被戳得流血剧痛,拳头,顷刻间握了起来!
她马上咬紧牙,让自己脸上的所有肌肉都紧紧崩起,如此一来,她的眼泪才能被牢牢的锁在眼框里,她绝不允许眼里的珍珠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流出来。
好在,好在闯闯睡着了......
☆、63:你这嘴,可真不挑
“停车!”
南心的喉咙上,像是卡了玻璃碴,喘口气,都疼。
私生女,这三个字,压得她二十几年,没有真正抬起过头。
小时候到靳家,她总是跳得像只百灵鸟来告诉靳斯翰,她才不怕他。
其实她是怕的,她怕这个哥哥,因为她是私生女,她不是靳家的人,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过下人议论她,说她是个小践人。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小践人,直到妈妈被大妈用厌恶心的眼神一耳光打下去,骂出“践人”的时候,她才知道,小践人这个词,很脏。
无所谓,私生女就私生女,你们还是得喊我一声小姐。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不是她选择来到这个世界,可是老天爷却为她挑了靳家。
矮人一截就是矮人一截。
妈妈叫她忍,不要和大妈作对,要乖。
她脸上再无所谓,心里却怕进入不了那个家庭,怕自己永远像个外人。
知道哥哥讨厌她,她便一心讨好爸爸,以为有爸爸压着哥哥就好了,哥哥就不敢嫌弃她。
可不是那样,爸爸越是压着哥哥,哥哥越是讨厌她。
后来,两个斗来斗去的女人,都不在了,哥哥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她了,他刀子嘴,豆腐心,开始保护她,用他的方式。
时间久了,她差点都以为自己不是私生女了。
直到靳家出事,才知道私生女就是私生女,靳家永远不会认可她,她扛不起这个担子,可是哥哥的东西,怎么可以被那些人抢走!
她必须是靳家的人才行!
能咬着牙跟靳家那些豺狼虎豹斗到今天,是她把自己的身世锁在保险柜里,戴着只有自己才相信的皇冠,心虚却强硬的跟那些人斗!
楚峻北那些话,把她头上的皇冠打在地上,踩得稀碎!
她不能任他践踏!
长长的刹车片摩擦声传来,尖利刺耳,南心侧身,手很快,却在抖,她梗着脖子,像是头上戴着皇冠怕掉下一般,不肯低头。面无表情到冷硬。
解开闯闯安全座椅上的安全扣,脸埋在孩子的脸边,轻声道,“闯闯,妈妈抱。”
孩子像在梦中,阖着一睁开全是纯净的眼睛,迷糊着伸臂搭在南心的肩膀上,轻轻嗯哼一声,又睡着了。
南心很小心,像是这样的事已经做过无数次那么熟练,抱着孩子轻轻的挪着屁-股退,一下不让孩子感觉到不安稳。她下了车,伸手关上车门,站在路边,伸手打了车。
刚刚,她一定是鬼迷心窍,自己有车停在京都饭店,却没有开自己的车,反而听闯闯的话,要坐楚峻北的车来自取其辱。
夏日的风,如此冰凉,吹在她的身上,冷进了骨头,生怕孩子也冷,她便把怀中的宝贝暖得更紧了些。
没有空车,南心小心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已经开不了机。
楚峻北的车子有没有开走,南心没有偏头去看,那是她保留自尊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