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公子(39)

“从基本功学起,你要学得多呢。”卢绣儿忽然计上心头,“这样罢,今日教个简单的,你去熬一锅鸡汁粥。”

这味粥颇需火候,母鸡宰杀后要洗净加水,用武火烧沸,再改文火炖鸡。等到烂熟时,捞出鸡肉,留去油的鸡汁备用,再以鸡汁煮生米,依旧是武火烧沸,文火慢熬。一来二去起码要一两个时辰。

卢绣儿尚想向苏媚娘请教女红,不耐烦教苏傥,所以想了这个花时间费工夫的法子。她想苏傥是惫懒人物,怎肯真花心思去做这些琐事?估计鸡还在炖人早烦了,然后大觉烹饪辛苦,不适合他这贵介公子,从此放她一马,乖乖只吃不做罢了。

卢绣儿一走,苏傥立即认真淘米生火,庄重得犹如为皇帝煮粥。杀鸡自然不用他动手,早有下人卷起袖子生龙活虎地杀好一只,去毛摘脏,干干净净地放在案上等他来用。生火热灶也早有下人准备,把一锅水连佐料都替他收拾好了。苏傥等一切妥当,赶了众人出去,卷起袖子开工。

母鸡在火上慢慢地煨,时间很快过去。

果然不消片刻,苏傥就等得困倦,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鸡汤却毫无动静,只泛了些许黄澄澄的鸡油,不得不耐了性子再熬。眼前虽是一锅鸡汤,心里想的全是卢绣儿洗手做羹汤的风采,想到她能妙手做出一盘盘美味,这当中不知忍了多少寂寞,他便大有同甘共苦之意。

加了把柴,灶台的烟熏得苏傥有些难受,呛了几口,打了个哈欠,迷糊中看见卢绣儿立在一座桥中央,他和成茗各站了一端。他频频挥手,可卢绣儿仿若未见,嫣然笑了径直往成茗走去。

他吓得大叫:“不要离开我——”

卢绣儿和苏媚娘在绣房攀谈很久,不见苏傥来交差,苏媚娘熬不住先去睡了。卢绣儿小憩片刻,醒来仍不见苏傥,她好奇地往厨房寻去,果然他趴在灶头睡觉。

刚想伸手推他,不料竟听见他这一句话,卢绣儿如被电击。是在——说她?她不敢相信。可是,最近由他殷情的情形来看,似乎他真的对她有心。

对她有心。这个想法令她的脸火辣辣的烫,几乎要站立不住。她呆呆望他睡梦中的身影,痴立了很久。那一锅鸡汤兀自汩汩地吐着泡泡,诉说不休。

“哎呀!”苏傥忽然于梦中惊醒,头一反应就是去看鸡汤。手胡乱碰着锅盖边缘,被猛地一烫,呼呼吹了两口,这才发现卢绣儿站在身边红了一张脸。

“该用小火炖了,你还加柴!”卢绣儿嗔怪地责备,苏傥手忙脚乱去扒拾柴火。她看了好笑,想想他守了一个时辰,真是难得。

“你千万等我,我一定要熬出一碗好粥让你尝尝。”苏傥忙上忙下。

卢绣儿却为这句话越发闹得脸红,好在苏傥根本顾不上看她,忙着打捞鸡肉准备放米煮粥。

那一夜直折腾到子时,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个不停时,那一锅鸡汁粥方大功告成。卢绣儿只恨当初没找个便捷的药膳来教,费了这许多工夫。可当两人相对唏嘘喝粥时,粥里一丝丝甜味又分明渗进了心里,竟浓得化不开。

(特别鸣谢:成茗原创诗句赞助商海萍)

第 11 章

卢绣儿自收下别有用心的徒弟苏傥后,犹如上了贼船,这个徒弟一有外人,就会得了便宜卖乖。

“我和师父有事商量,请改天再来。”

“师父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今天让她休息?”

以上两句分别对桓浪晴和成茗说,把两人堵得一句话都无,在尚食局外连卢绣儿的面也没见着就吃了闭门羹。

可到了端木良面前,苏傥绝不说这话。端木良是卢绣儿师兄,如果他坚持称呼“师父”,岂不是要叫端木良一声“师伯”?不,不能吃亏。

在苏傥软磨硬泡下,卢绣儿留在香影居或是去苏家的时候比去成府要多了许多。等寿筵日子逼近,卢绣儿已没闲暇再去两府溜达,整日留宿尚食局香影居。

铁锅热了又凉,日子一天天过去,所谓美味佳肴,苏傥和卢绣儿拟了不下四五百种,定了又推翻,整日忙活在香影居和尚食局厨房里,试验再试验,品尝再品尝。由于苏傥的毛病没完全根治,一般厨师所做菜肴全由卢绣儿来尝,苏傥仅吃卢绣儿煮的东西。

卢绣儿怕他腻味,变了花样天天挖空心思,伺候他并不比拟寿筵菜谱容易,碰巧也触类旁通,给了她一些关于寿筵的启发。两人忙得手脚并用,好容易拟出三份菜谱来。

“怎么办?再过五天就是寿筵,菜单还定不下来,怎么跟皇上交差?”卢绣儿几乎要哭出来。跟苏傥呆久了,她对自己的厨艺越来越挑剔,往往苏傥说不错的菜肴,她还会更高标准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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