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105)

“说是从姑苏过来的,南宫……”

只听得前半截话,宁望舒已经跳起来,箭一般冲出去,莫研见状也忙紧跟上前。东角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近处,南宫礼平立于车旁,皱眉焦急地望来,一看见宁望舒自门内出来,顿时长松口气,急声唤道:“大嫂,大哥在这里!”

几乎同时,车帘被人掀开,帘后一人面容憔悴气喘吁吁,勉力想下车来。宁望舒飞奔上前,抢在南宫礼平之前扶住他,急得要堕下泪来,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若虚缓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为何来京城?”

“我……”宁望舒犹豫片刻,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京城?”

“你所用银票都是南宫家的字号,你在江宁一兑银子,江宁票号的掌柜就飞鸽传书于我。”莫研探头过来,笑道:“姐夫,你这招可真高明。”

“大嫂,还好你没出什么事!”南宫礼平不动声色地把莫研挤到一旁去,“大哥一接到信就猜到你是上京来,连夜就往这里赶,这一路上光马就换了十几匹。”

“你……”宁望舒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我不过进京来瞧瞧小七,你又何必着急。”南宫若虚深深盯住她的双目,沉声问道:“既然是来看师妹,为何要瞒我说是回蜀中去?”从来未曾骗过他,这次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宁望舒把头一低,不说话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大滴大滴地打在他的月白夹袍上。南宫若虚见状,轻叹口气,用衣袖替她拭泪,转而柔声道:“莫哭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首歌吧,葱头的《和你一样》,建议带耳机在静处听。记得有谁说过,这丫头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乐器,还真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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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研站在旁边,怔怔地看着。她原是小孩心性,对于男女之情一直懵懵懂懂,而今初识情愁,见着面前的情形,一时间竟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也跟着伤心落泪。

怕旁人看了笑话,宁望舒忙抹干泪,扭头看见莫研已是满面泪痕,忙拉过她到身边:“傻丫头,你又哭什么?”

莫研抽抽泣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见姐夫待你这般好,心里好生代你欢喜。”“既是欢喜,就快别哭了。”宁望舒替她拭干泪珠,又好气又好笑道。

莫研脸上泪痕犹在,抬眼勉强一笑。

南宫若虚也还记得莫研,朝她温颜笑道:“你师姐在家时常提起你,说你就快升任捕头了,可对?”

因捕快当得颇为憋屈,莫研心中也盼着快些当上捕头,听他这么问,笑吟吟地点点头:“姐夫,我师姐不请我吃喜酒,怎得你也不请我?”

不待南宫若虚说话,宁望舒就轻轻敲了一记她脑袋,嗔道:“还惦着这事!明日我就在醉仙楼摆十桌酒席,就你一个人吃,吃不完可不许出来。”

莫研歪头瞧她,促狭笑道:“就知道你会护着他,有了姐夫就不要妹妹了。”宁望舒不理她打趣,转而望向南宫若虚,关切问道:“你又坐不惯马车,一路上都未歇息,定是累坏了吧?”

“不累,礼平把车里头安置得很妥当。”南宫若虚微笑道。

看他面色便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宁望舒也不与他争辩,温柔笑道:“我倒有些累了,我们先找地方歇息吧。”

“好,”南宫若虚挽了她的手,“咱们家在京里有处别院,离这也不远,东西又齐全。咱们就去那里,可好?”

宁望舒嫣然一笑,点点头:“你说好,自然就好。”

本还想夜里头可以像从前一般,与师姐并头而卧,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眼下看来是不成了。如今姐夫一来,师姐定是要时时陪着他,莫研不等宁望舒说话,便蔫蔫道:“你还是陪着姐夫吧,我去替你拿包袱。”

原也想好好陪陪师妹,但眼下……宁望舒歉然看着她。

南宫若虚看出妻子心意,提议道:“小七若不嫌别院简陋,不妨过来小住。”“好啊!”莫研闻言喜道,“姐夫你替我留好屋子,说不定我哪天就过去。”“一定。”南宫若虚微笑道。

莫研随即回屋将宁望舒的行装重新收拾好,拿出来交于她,南宫若虚又把别院的详细地址告诉她,方才与宁望舒上马车。

站在角门边上,一直看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处,莫研仍立在原地,脑中的画面仍旧是方才宁望舒夫妻二人立在马车旁的景象。只觉得心里倦倦的,一时也不想回屋去,随意在门廊下的石阶上坐着,怔怔出神……

“小七,怎么坐在这里?”有人同她说话。

莫研心不在焉地抬头,一双剑眉星目映入眼中,却是展昭。她此刻脑中正想着他,冷不防地看见他在自己面前骤然出现,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道:“展……展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展昭怕她冻坏,将她拉起来:“我们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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