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出书版)(152)

苏袖莞尔一笑,轻轻捏了捏郎儿的脸蛋,正要搭话,却听见云连邀的脚步声,面色一沉,也就失去了继续聊天的心情。

反倒是那郎儿娘,分外好奇地问:“姑娘你成亲了吗?”

“自然。”云连邀在后回答,解开外袍披在苏袖身上,“娘子体弱,还是别在外面吹风的好。”

见云连邀待苏袖这般体贴,郎儿娘亦是十分羡慕,柔婉地说道:“姑娘的夫君当真体贴,羡煞人等。”

苏袖见其眸中有些可怜之色,不觉安慰道:“郎儿这般可爱,你们一家三口也是十分幸福呀。”

郎儿娘回身看了眼仍负手站在甲板上看着江岸风景的男人,叹了口气,还待叙话。这时云连邀却按了下她的肩膀,刻意说道:“风太大了,娘子我们还是回房吧。”

苏袖不得已,只好抱歉地看了眼郎儿娘,又摸了摸小郎儿的头,才跟着云连邀回了房。

只是回到房后,面色更冷,显然又是不快。见柴子进出一趟回来怎么感觉越来越生气,心道云连邀平时不是号称九天门中最温柔多情的么,连这么个丫头片子也搞不定?见此情形,柴子进很是聪明地躲了出去,以免自己受牵连。

云连邀见苏袖一直沉默不语,只好自己凑了过去,很是无奈地劝慰道:“你要明白,这条路上不一定会风平浪静,还是小心为上。”

苏袖用上了最爱说的那句话,“堂堂正道盟盟主云连邀,居然会如此畏首畏尾?”

话刚落音,她面色一红。好在眼下只有眼神出卖了她心中的旖旎。

同样的一句话,她第一回是用在了床上;第二回,是船上。

云连邀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很认真地回答:“这并非畏首畏尾,而是小心至上。你应该明白,为何别人一直在失败,而云连邀很少失败的道理。”

她自然知道,这也是为何萧茗亦会败在其手,正是因为云连邀与凤以林是同样的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萧茗则是另外一种,看似无情实则多情。

“我现在才庆幸,幸好当日没真的嫁给你。”苏袖口风一转,恨恨地道。

云连邀倒是念及那日自己灵机一动放其下山的那时心情,无奈摇头,“你可知晓,若是那日嫁给水运寒,至少会一直护着你,不会让你到今日还在飘零。”

苏袖的眸子冷了,“然后让我看着你战死连玉山,然后忽然变成云连邀来,最后继续将我利用完毕送上凤临城吗?在你云连邀眼里,还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云连邀的眸子也微微一冷,显然是二人话事不顺,又是比原先僵了点,“如是袖儿你也这般想我,我也没有办法。”

这回冷战比之以往更甚。

其实苏袖是故意的。她总会无端的地因为云连邀的亲近而想起那个心中已经死去的水运寒。虽然她自己也在以身试火,想要与十年水运寒的云连邀以交情论处,并且借这次行路上柴子进的处处克制,想办法挑出凤以林不信任云连邀的证据,换得自己去往凤临后能否成功逃出的筹码。

但是云连邀这人,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当真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就连她自己,亦是不知他心底留存的一份对苏袖的感情,是什么。

所以她要不断地挑起云连邀的怒火,然后再软化,让这无情之人会有情感波动,才是上策。虽然颇有些小人之举,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她没有机会得知如今的江湖形势,只能靠自己的揣测。

萧茗与楚明澜或许正在逍遥峰上整顿地狱门,萧茗对自己有情,但他很冷静,何是可为何是不可为,在他心里区分得很是清楚。所以他此刻,不会轻举妄动。

白锦与墨昔尘则肯定在策划拯救自己的行动,但至少在短时间内,恐怕也还没有办法与自己联系上。毕竟云连邀如此小心谨慎,时不时还进行变脸大法,恐怕白锦即便是与她对面而过,也不定能马上认出自己来。

若是这两路都没有任何消息,那苏袖只能想办法自救。

自救的唯一突破口,就是十年水运寒,没有别人。

只是这回云连邀似乎是真的生气,从他迟迟都未出现就能感觉得到。柴子进守在门口自得其乐地用着他那蜡黄脸看着远方。时而那小郎儿在甲板上的笑声传来,亦是让苏袖心中念起久违的童真,跟着莞尔笑了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舱门豁然打开,云连邀冷着个脸将饭菜端到苏袖面前,她才晓得此人是去弄吃的去了,等柴子进进来后,将面上的面具摘下,搁在了一边,用白巾擦了擦脸,默不做声地开始吃饭。

柴子进从进门后就感觉到这异常的气氛,不觉大为无奈,慨叹道:“我说你们别像两口子一样真闹什么别扭啊,老柴我感觉十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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