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止爱于微时(32)

陆可琉认真地低头冲洗着杯底,嘴里应道:“嗯,他觉得‘靖南’风景好,也想来这里取景。”

小学妹也没想太多,光顾着花痴了:“你说这年头,像贺洋这种小鲜肉长得惊为天人就算了,怎么连个导演都如此‘可口’……这种导演不潜规则根本说不过去,大概有一堆演员缠着顾导求潜吧?”

陆可琉被最后这句话说得破功了,幻想着如此滑稽的画面,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口袋里还放着顾廷川的一张名片。

他临走前,伸手从毛呢口袋里将名片拿出来交给她,郑重万分地说:“如果你愿意来试镜,打电话给我。”

……

顾廷川在“靖南”转了两天,拍了许多照片,还问陆可琉要了一些收集来的当地民风的素材和建筑数据,这才打道回府。

她心绪不宁地工作了大半个月,陆续也将手头的一些事分派给了其他同事,大概是顾导的大道理太多,让她都觉得没法拒绝,也许是暂时离开的时候了。

转眼年关已至,陆可琉在除夕夜前回了家,新年的喜庆融化了城市里的一层寒霜,多了些暖意,街角的水洼凝结出白霜,折射着日光的晶莹。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她看到贺洋出现在巨大的广告位里,是一支男士香水的广告。

他的侧脸无可挑剔,手指在唇边点缀出一丝低沉的魅惑,穿着西装的模样隐在光影之间,漆黑幽亮的眸子里像有星星在闪烁,又极具男人味。

这大概也是她喜欢待在“靖南”的原因之一,至少不用每天都可能在不经意间就看到他的广告或者宣传照。

其实,她也不想再这样逃避下去,也许选择面对一切,然后放下一切,才是正确的选择。

而再次与贺洋不期而遇,就是与顾廷川约好试镜的日子,那天,也正好是《寻隐》杀青前的最后一天。

他们的绿幕影棚就在隔壁,陆可琉被彭少晖叫去“探班”的时候,贺洋已经定妆完成,一身青色的缎袍,衣襟袖口是太子衡特意命人为他锈的金线云纹,他长发高束,化了比原本年龄更年长一些的妆容,轮廓更为严厉,俨然是一位深谙世事的道士。

他已进入角色状态,面上如同敷了一层冰霜,加上这套浓到凛冽的华服,浑身都散发着骤起的杀气。

陆可琉站在棚内暗淡的阴影里,前方有许多机器和工作人员都掩住了她的位置,她安静地望着那个并不知晓她存在的人,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既想这样无声无息地打量他,又因为无法得到他的注目而泛起一阵落寞。

相距甚远,贺洋确实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他的视线凝固在“公主落辞”的脸庞之上,女演员倒在他的怀中,奄奄一息地望着他。

这是《寻隐》全剧的高/潮,也是魏云隐的感情从最外放到最隐忍绝望,也最无奈的一场戏,陆可琉像被现场气氛感染了,在不知不觉间捏紧手指,屏息以待。

☆、第17章 执念(一)

第十七章

如果不是彭少晖在微信上与她语音聊天,大概也不会有她来看这一幕戏的结果。

自从加了微信,彭少只要在拍戏的空余,总会发一些有趣的段子过来,为此陆可琉也被迫知道了娱乐圈许多不大不小的内/幕八卦。

这天也是闲聊得知,原来她去顾廷川公司试镜的地点,就在他们特摄棚的附近,他用了一连串的语音轰炸,软磨硬泡要他的好妹妹去“探班”。

陆可琉也藏了点私心,只好答应下来,在此之前,她很久没见到贺洋了,他的消息也是只能从微博上得知。

娱媒都说他已经在顾廷川新戏的名单中,其余的她也不比别人知道的更多。

《寻隐》这场剧本讲的是落辞遭遇故国与异邦的两队人马,四面楚歌,她为护魏云隐的周全,骗他先行离开。

当魏云隐带领太子衡的军队折返回去,看到落辞被敌军一箭射于马下,两人终是走到绝路,斯人已去长歌当哭。

身后是千军万马、风潇雨歇的特效,然而,现实拍摄中只有一面绿幕,全要靠两位演员的演技来支撑场面。

陆可琉默默地看着镜头里的贺洋,他微低着头,望向怀中已是唇边沾血的落辞,他侧脸的轮廓在摄影棚里蕴了一层光晕,神情却是清晰地印刻着愤怒与绝望。

五年来,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过这张脸,想到他曾经如何深情不已地注视着自己,还有,他的掌心在她身上蜿蜒而过的触感,让她浑身不住地战栗。

当时贺洋的声音还没有像现在这般沙哑沉敛,而是少年般的如风如诉,却已经令她失魂落魄了。

“殿下,我不准你死,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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