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用多问,他可不就是来和佳人幽会的么。
“亏我老爸以前还对你……”我有点不敢置信这男人的所作所为,“在这吃饭你也不怕噎死。”
八年的时光……真的足够把一个人变成一个人渣了。
“你们认识吗?”美女上前几步,站到夜英身边,“你和王总都说去洗手间,这么久还没回来,以为有什么状况……”
“我们不认识。”我抢在夜英前面回答,说着又冲美女挑了挑眉,“不过你男朋友年纪大了,肾不好也很正常。”
语毕,我把他俩晒在原地,径自走出音乐酴醾的酒吧。
走道上的灯光明亮,中餐厅的音乐放着优雅的爵士,如天籁细细,空气中有食物香喷喷的味道。
体内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我在江橙对面坐下。
“怎么了?”她关心地问。
“我遇到一个……熟人。”
“在这里?”江橙失笑了,“那是你们家仇人吧。”
我不作答复,给自己倒一杯菊花茶。
“到底是谁啊?”
“……夜英。”
江橙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飘过我的左后方,忽然定住不动。
“不会吧,那人……应该就是你提过的‘夜湿父’?”
我会意地回头,果然见到夜英和那位美女并肩入内。
前厅的玻璃窗映出两人的身影,夜英穿白衬衫,外面的休闲款黑西装随意敞开,这男人的黑发上犹如镀了一层光,像银辉洒落而下。
江橙做贼心虚地举起一份菜单挡着脸,眼珠子动也不动地观察他们。
夜英不时和美女说着话,眼睛却每隔几秒就往我这里看。
他们的座位居然和我们相隔不远,稍稍斜视就能瞧见那男人俊朗的侧脸。
“……帅吗?”我促狭地问江橙。
“帅的一塌糊涂!”她躲在菜单后头说。
原来……夜英那一桌并不止他俩,几位男子交谈间的神色,似在交际应酬。
不多久,又有一对男女在他们的饭局入座,酒席哄起一小阵喧哗。
“那是我们X市房屋管理局的领导。”
看来江橙的八卦之心仍未熄灭,我伸长脖子去看,接着胃里一阵恶心……尼玛,原来是刚才洗手间的狗男女!
这群人还真是标准的官僚主义……
“你师父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江橙神色间有着颇多的疑虑。
我耸耸肩,和她一样对情况毫无了解。
不过不难发现,夜英脸上的笑虽谦谦尔雅,却仍会流露几丝不适,看来他的洁癖还是没变。
既然如此,又为何勉强自己陷入官场?
我不由低头苦笑,而今,“唐门”真的彻底堕落成给有钱人消遣玩乐的地方。
领导们的宴席结束,醉意醺然的高官与他们的女伴依次离开。
当夜英路过我们桌边,他的右手垂落在我的桌面,指节不轻不重地扣了扣。
因为他这小小的举动,心底竟泛起微痒,好似有太多的问号,我却都不能够明白。
江橙依依不舍将目光从夜英沉静的背影上移开,暧昧地笑着,“夜湿父他一定想不到,八年生死两茫茫,小清新……变流氓。”
“……”
我无语了。
一壶菊花茶下肚,已经是极限,江橙知道我不可能在“跨世”会所里有任何食欲。
于是结伴走出古朴的雕花大门,已月明星稀,晚风透着清清的花香吹了过来。
“你要去医院看谭阿姨还是直接回家?我送……”江橙的尾音戛然而止。
我皱起眉头,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
周遭的行人纷纷慢下步伐,抬头望天。
一股浓烈的焦炭味混进空气,整片夜空都笼罩在血色般的光芒中!
……着火了!
火星子在空中流窜闪烁,浓烟挡住亮白的月光,红色的火焰就像巨龙,将星空撕裂。
在会所消费的客人们蜂拥而出,从他们的只字片语中不难听出,“跨世”的几处建筑……同时起火!
我看着从那扇门中慌张逃窜出来的人们,幸灾乐祸地偷笑。
江橙是千金小姐,凡事都比我想的细致,她试探着问,“唐门以前的东西……”
我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其实也没剩多少了。”
再怎么说,那里都曾经是我最温暖、最的家,烧了毁了,总比留在那里被无数人践踏来得好。
在消防车赶到之前,人员基本已全部疏散。
就在我以为这场好戏接近尾声,原来最大的高.潮才刚来临。
火焰把天边都照的如同残阳,从那巨大的门内,有一人徐徐走出来,长身英朗朗玉立,气魄无风自动。
他被月光照射的黑发如铺满微霜,墨黑的眉、俊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