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邂逅(4)

十二年,他能跟个陌路人似的音信全无,十二年后她还在奢望什么?面对一个十二年没见过面甚至没想起过的人,他即使给钱也在情理之中,可笑的是她的反应竟然像是被伤害了一样。

回忆纷至沓来,又被强行中断,云暖坐在出租车里,思绪乱得像一锅粥。收音机里电台主持人讲着煽情的话,话过耳畔,她一句都没有听清。不一会儿,熟悉的旋律响起: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你为何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就向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

车窗外的霓虹一路倒退,就像光阴一刻不停地往前,没有什么不能改变。云暖怔怔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忽然委屈又难过。

她知道十二年没见,生疏再所难免,却没想到两人会生疏到这种地步。从乍见到离开,骆丞画没叫过她的名字,没说过一句好久不见。而那个曾经陪伴她度过童年、少年的人,那个手把手教她写字、画画的人,那个总是把好吃的留给她的人,那个私下里总爱温柔唤她“宝宝”的人,终究伴随着时光,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云暖的沉思。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苏汐”两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么地又有些小小的失望。

电话接通,苏汐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囡囡,你在哪里?囡囡,我们一起去找阿哲好不好?”

云暖和苏汐从小一块儿长大,因为当地的方言“暖”字跟“囡”字同音,苏汐一直跟着云父云母喊云暖“囡囡”。

云暖一听就知道苏汐又喝多了,她赶紧报了个酒吧名,示意司机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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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追出来的时候,电梯刚好在几步开外合上。他转身冲向楼梯,一口气跑到楼下,远远地看到云暖坐进出租车。他下意识地摸摸左耳,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云暖没有在电话里认出他的声音又如何?就算她若无其事地站在他面前又如何?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再见也表现得不带一分热络,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动怒,准确地说,是没像刚才那样情绪起伏、态度恶劣过了。

他有些后悔,更多的是懊恼,云暖显然没在电话中认出他来,她只是单纯地捡到一只狗,看到失主上网寻狗,主动把狗送还,说到底是满腔热忱的来做好事的。

当年那么绝决地拒绝他的人,他不觉得再见还能是朋友,只是他没想到云暖的反应会这么大。但这么晚了,怎么说他都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孤身回家。

骆丞画驱车一路尾随那辆出租车,跟着它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他坐在车里,看着云暖急匆匆推开酒吧的门,眨眼消失在门后。

她推门的姿势熟捻,绝非初次进这间酒吧。骆丞画面无表情地想着,手机的页面停留在“27”上,终究没有拨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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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找到苏汐时,苏汐正坐在吧台前,朝对面的小帅哥伸出五个手指。对面之人爽快地回了个OK手势,苏汐拎包起身。三月的天,乍暖还寒。苏汐身着紫色长袖连衣裙,米色风衣挂住臂弯,趔趄的脚步尽显腰肢细软,一举一动透着风情无限。

云暖疾步过去,不料那小帅哥先一步绕过来,扶住苏汐的腰。云暖眼皮一跳,拦在两人跟前,几乎带着点儿恳求:“小汐你醉了,跟我回家吧。”

酒吧的灯光流火似地划过苏汐的脸庞,忽明忽暗、诡异斑斓。她似醉非醉地眯起眼睛,半天才看清挡住她的人是云暖,露出一个苦笑:“我没醉。囡囡,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那笑跟掺了砂似的,硌得人心里酸疼。

云暖、苏汐和何哲是小学同学。六年级时何哲转校,到高中又与云暖同班。高考后,云暖考上S市的F大,何哲则进了H市的Z大。进Z大的除了何哲,还有苏汐,苏汐与何哲就是在大学里谈的恋爱。

苏汐从小是个美人。她的孔雀舞艳惊全校,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校花级的人物。高中后,苏汐忽然放弃报考艺校的梦想,自此刻苦读书,再没有跳过舞。不再跳舞的苏汐依然美丽,从小打下的文艺底子,让她走路像跳舞、说话像唱歌,即使有了男朋友,依然追求者不断,但她从未正眼瞧过。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苏汐与何哲走过七年爱情长跑,眼看着就要走入婚姻的殿堂,何哲会突然提出分手,任苏汐如何哭闹、怎么挽留都不回头。分手后的何哲一门心思出国移民,分手后的苏汐则开始了借酒浇愁、醉生梦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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