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邂逅(68)

骆丞画大概是烧糊涂了,乖乖听话没有反抗。云暖第一次完整感觉到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之前她几次被骆丞画压得动弹不得,现在想起来,他应该还是用了巧劲,不然别说反抗,她能直接被压昏过去。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没走几步,云暖的腰撞上书桌角,吃痛之下她再支撑不住,两人齐齐摔在地上。后背硌到硬物,云暖反手一摸,是那幅油画的木质卷轴。她顾不得疼,用力推开身上的骆丞画,不料骆丞画抱着她不松手,被推得翻躺到旁边时竟顺带着云暖反扑在他身上。

云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去掰骆丞画的手,可发烧中的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缠人的小孩儿,云暖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牢牢地搂抱住。一只手不够,他就两只手抱,两只手不够,他就手脚并用,跟个八爪鱼似的,死活不让云暖离开。

云暖就没见过骆丞画这么任性的一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累出她一身汗。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就着被压的姿势,拍拍骆丞画的背哄他:“地上凉,乖,放手。”

骆丞画把脸埋进她的颈窝:“不放。你别走。”

云暖继续哄:“我不走,我去烧点水马上回来。”

骆丞画把她搂抱得更紧:“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云暖哭笑不得:“会回来的。”

骆丞画抬起头,在云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翻身让云暖趴到他身上:“你不会来,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都没有来。”

说着说着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恶狠狠地咬上云暖的唇,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还那么小,我没想过要影响你的学习,我只是想先这样守着你。”

云暖被咬得生疼,哪里还顾得了骆丞画说的什么,只一个劲地推他:“疼疼疼。”

骆丞画松开她,与她眼对眼,委屈地道:“小暖,我也疼。”

云暖心想你一个咬人的疼你妹啊疼,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把骆丞画从她身上掀下,跳起身去拿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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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不动骆丞画,云暖也不勉强。她抱来毯子,严严实实地裹住骆丞画,没有药,只能烧点儿开水,结果进了洗手间才发现她装在袋子里的脏衣服竟然不见了。云暖拿着应急灯四处寻找,最后在二楼阳台看到洗干净晾着的衣服时,差点儿把手里的灯都摔了。

老房子里没有洗衣机,所以之前骆丞画待在浴室这么久,是在洗衣服?

至于洁癖到把她的衣服也一并洗了吗?

帮她洗衣服就算了,连内衣内裤也不放过是什么意思?一想到骆丞画手洗她的内衣内裤,洗完还拿出去晾晒,云暖就觉得骆丞画还是别醒过来了。

等云暖磨磨蹭蹭地端着开水回到书房,骆丞画早又昏睡过去。云暖把东西搁到地上,费力地扶坐起骆丞画,让他靠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因为相贴的骆丞画体温太灼人,还是这番折腾动静不小,云暖只觉得浑身发热,而骆丞画陷在昏睡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应急灯的光比烛火明亮许多,这么近的距离,云暖可以清晰地看到骆丞画微蹙的眉峰、根根分明的长翘睫羽,以及光影下远山流云似的眼部线条。这个人的眉眼真是清俊到了极致,仿佛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寥寥几笔已是风华无双。

云暖看得入了痴,她记得大学时她很喜欢一位学长,那时她刚进学生会,几乎对这位学长一见钟情。后来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谁知不到一个学期就分手了。她记得分手时那位学长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暖暖,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云暖一开始没听懂,她想两人明明好好的,都没红过脸吵过架,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而且分手的理由还这么莫明其妙?她想了几天没想明白,便跑去追问,学长原本不想说,最后无奈的叹口气,才说他不想当替身。

云暖喜欢看他画画的样子,可他根本不喜欢也不擅长画画;云暖喜欢看他穿衬衫的样子,可他更喜欢穿T恤;还有喜欢吃的东西,很多生活细节,每次云暖说“咦,你不喜欢吃吗”,或者说“学长你去学大提琴好不好”时,分明是与另一个人的相处习惯。

云暖那一刻犹如被人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整晚辗转难眠,过往的回忆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浮现,那些朦胧的、懵懂的感情直到那时才变得清晰而肯定。

也许她早就发现自己喜欢骆丞画,不然高中时她不会有“冰山美人”的绰号,除了和何哲走得近,她几乎没和其他男同学说过话。可那时的她毕竟年少青涩,加上高中课业繁重,她又刻意拒绝想起与骆丞画相关,所以那种感觉还不强烈,这次俨然一语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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