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嘴角轻掀。“看什么呢?钻戒?”
凌时吟握起手掌,将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许姐姐,你现在是蒋太太,当然看不上去我们这种小玩意。”
许情深的视线落过去,漫不经心瞥了眼。“你说的也是。”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凌时吟不想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但许情深往那一坐,摆明了是来挑衅的。
“也不知道许姐姐和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
许情深倚在沙发内,目光慵懒地看向凌时吟。“你没听蒋远周怎么介绍我的吗?”
“是,说是说蒋太太,也不知道这名分是不是空的呢?”
“那你去问蒋远周啊。”
许情深的一句话就将凌时吟打蒙了,她喉间轻滚动几下,“我哥哥死在付京笙手里,那时候你是他妻子,这件事跟你也有关吧?”
许情深轻摇下头。“不,与我无关。”
“谁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
两人之间明显充斥着火药味,凌时吟终究过不去那道坎,现在蒋远周带着许情深这样招摇过市,而她凌时吟,时隔这么久,却还是个笑话。
只要蒋远周跟许情深在一起一天,她就是东城最大的笑话。
凌时吟想起身就走,可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如果就这样离开,跟落荒而逃又有什么两样?
许情深双手交握,一根纤细的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敲打两下,“凌时吟,还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睿睿是我亲生儿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凌时吟的脸色冷下去,“那又怎样,你看看睿睿肯认你吗?还有,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生活一年多,许情深,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什么滋味?”许情深轻笑出声,“我觉得很开心啊,无与伦比的幸福,睿睿和霖霖都是我的孩子,我当初怀的是龙凤胎,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你说什么?”凌时吟难以置信地出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穆少奶奶,你又没怀过孩子,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凌时吟神色激动起来,“你没必要在这刺激我,这种事与我无关,那是你跟蒋远周的事,就算两个孩子都是你的,那又怎样?我祝福你们就是了。”
许情深轻点下头,表示接受这样的祝福,“同样,我也祝穆少奶奶跟穆先生早生贵子。”
凌时吟牙关轻颤,勉强勾起抹笑。
旁边的几人倒是都想替凌时吟说话,可许情深现在头上冠着蒋太太的名,谁都不敢去得罪,她坐在原位,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而凌时吟又不肯先起身,两边只能僵持着。
许情深微微偏着头,目光直勾勾盯着凌时吟,毫不避讳,如果对面坐着的是个男人,是不是早就把持不住了?
凌时吟迎上许情深的视线,想她和万毓宁各自都有过人之处,身后又有庞大的家庭背景,可她们为什么都输给了许情深?
其实不难理解,蒋远周栽在许情深身上,那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和这张面孔?
这也是凌时吟最最看不起的地方,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许情深,蒋先生有教过你一些宴会上的礼仪吗?”许情深摇了摇头,“这东西还用学吗?”
“自然,”凌时吟朝身侧的几人看看,“不信你问她们,我们这些人……哪个没上过专门的礼仪课?”
许情深将包放到茶几上,身子微微往前倾,眼里露出兴味,“听上去真不错,两年前穆太太去小楼的那晚,是不是也是礼仪课里头学来的?”
凌时吟陡然一惊,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又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嘴唇哆嗦着,只是碍于旁人在场,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她勉强咽了下口水,“真是好笑。”
许情深笑着,单手撑着侧脸,“我也觉得挺好笑的,那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件事。”
凌时吟别开视线,然后站了起来,“成钧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去看看。”
“好,好,快去找找。”旁边的朋友赶紧跟着起身。
许情深看着一伙人就这么散了,实在无趣。
凌时吟四下找着穆成钧的身影,却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了蒋远周。
男人疾步而来,差点撞上她,凌时吟往后退了步,视线落定在他脸上。
蒋远周眯起眼帘,凌时吟垂在身侧的手掌轻握。“远周。”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分明摆出一种嫌恶,凌时吟别开下视线。“远周,当年小姨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爸妈也完全不知情,现在我哥都死了,你能放过凌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