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红尘2(48)

她也不知道,

这一季,徐晚来设计的几款衣服都大受追捧,Nightfall在短时间之内声名鹊起。城中顶尖的摄影师成为了她的固定合作伙伴,而她的工作室则成为大批“白富美”和阔太太的聚集地。

名声响亮之后,她又乘势请了一位咖啡师,再联合了一家蛋糕店,在工作室里隔出一块空间来做下午茶专区。

之后,Nightfall几乎每天都客似云来。

她更加不知道,

邵清羽瞒着家里接受了汪舸的求婚,两人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去领了证,在汪舸和朋友合开的车行里,跟那群朋友一起小小地庆祝了一番。

车行里所有人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口,无论年纪资历,大家一律统一叫她,嫂子。

这个略带些许社会腔调的称谓,让邵清羽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叶昭觉不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有很多。

她不知道,辜伽罗也做过和她相同的事情,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她的微博,借以观察过她的生活,也曾在和简晨烨的交谈中,有意无意地问起过他们的过去,甚至有那么一两次,不动声色地从她的小店路过。

她不知道,闵朗虽然已经与乔楚和好,但每当看到徐晚来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看到她和一个个他不认识的人的合照,看到她笑意盈盈地挽着那些陌生的男的女的……他就会感觉到胸腔深处有些东西在慢慢塌陷。

乔楚对此非常敏感,而闵朗却又抵死不认,两人因此时常产生龃龉。

她不知道,邵清羽还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察觉有人在暗处偷偷跟踪她,搜集她的相关信息,甚至拍到了她和汪舸一起出入民政局的照片,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世事不断变换,外部世界飞速运转一刻都不曾停歇,每个人的生活里都被塞进了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复的元素,他们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庞大、喧闹并且错综复杂,除了叶昭觉。

她如同一个僧人,只专注于经过自己的手的每一个饭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嘈杂的小店是她修行的寺院,每一粒米都是她的禅。

除此之外如果非要说还有些什么牵念的话,那就是……齐唐。

她只对自己坦诚这件事。

之前他老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说些不着边际又好像意味深长的话,自从那晚摊牌之后,他便极少出现,说是忙,但也不知道是被挫伤了自尊,还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想多给她一些时间考虑。

“好像很久没有联络了……”

是的,齐唐清清楚楚说过,她可以慢慢思考,不用急着下结论做决定。

但叶昭觉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唐的执念会慢慢淡化,她对自己的吸引力没有太多信心。

长大以后的叶昭觉,不是一个过分贪婪的成年人。金斧子银斧子再诱人,不是她掉进河里的铁斧子,她就不会要。

一种天生的警觉性,对于人生中那些又美又好的诱惑,她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清醒,什么都想要的人,会不得好死。

眼下,她所处的这个人生阶段,对于命运她只有一个祈求。

她想好好开店,努力挣钱。

可是命运,之所以被称之为命运,正是因为它通常不会按照人类预想的节奏发展。

它随心所欲地操控着一切,有时慷慨仁慈,像是要将世间一切光环荣耀加之于你,而另一些时候,当你以为苦难终于有所转机,它又满怀恶意,暗算你,伏击你,重创你。

命运不仁,你却毫无招架之力。

房东出现的那天,S城下了一场暴雨。

电闪雷鸣,整个天幕都被乌云遮挡,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也都开得飞快,雨太大了,果果只好请了一天假。

于是,下午四点半,店里只有叶昭觉。

她刚翻开新买的一本杂志,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张哥,下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叶昭觉非常惊讶,又有些疑惑。

张哥随手扯了几张桌上的纸巾,一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说话:“啊,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啊。”

此时此刻,叶昭觉还没有察觉到不祥。

她笑了笑,硬着头皮讲了些场面上的客气话:“生意还过得去,多亏张哥您这儿风水好。”她讲得很生硬,像是有谁撬开她的嘴把这种话强塞进去那样。

“那就好。”张哥不急不忙地坐下来,又扯了几张纸巾擦手,眼睛四处打量着店内的装潢,“赚到钱了吗?”

叶昭觉有点儿不安地皱了皱眉,依然还在笑着:“还没呢,小生意不好做。”

“小叶啊,我今天来呢,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张哥的目光终于从四面八方收回来了,投在叶昭觉的脸上,寒暄完毕,他要阐明自己真正的来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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