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2:乱舞(出书版)(123)

同日,太后下懿旨,称楚灏四月中旬奉旨出宫代太后往凤台祈福,经桐川泊阳河弯道时遭逢山匪下落不明,并未安返凤台。皇上闻之惊忧交加而病,太后令兴成王遣人沿河道搜查。宗堂急传宗室入内侍疾,并诏诸王入京议事。

兴成距直隶很近,兴成王也遣使臣前往京城拜贺。使臣还没回来,却等来朝廷的急报,兴成王大惊。一面收拾行装上京,一面令臣下调查。

兴成王楚正远是十藩中唯一的旁支,其祖父楚延恕是先帝的同胞兄弟。楚延恕没等到享福就死了。先帝惠其子孙,封了楚正远的父亲为兴成王。

楚正远知道自己是旁支,不愿引来非议。皇上如何忌惮十藩,他更是心知肚明。因此一直淡泊名利,只在兴成安养。楚灏经他的地头,他懵然不知不说,还说在他这儿出了事。兴成王惧祸,自然急了眼。

六月初四,距离最近的兴成王楚正远、瑜成王楚湘匆匆抵达京城。

六月初六 慕成王楚正迎亦抵京城。

兴成倾力出动,初十,即于名为鬼子沟的深谷之下,打捞出了大量早年沉积的骨骸以及几具被鱼虫啃烂的腐尸,其中有一具身带东临王佩匕,由此认定为是东临王。

太后大恸,宣布东临王楚灏薨,着人八百里加急将东临王遗骸就近送归东临,以四方王礼为东临王举哀,且勒令兴成继续严查凶徒,誓要为其雪恨。

十几天后,距离远的南丰、简郡、北海三王相继抵京。

在京的幸存者俱知,北海王一直在。此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盖其夺位的事实。但太后现在都愿出面相助,剩下的,只恨不得将嘴缝上,哪敢再言?

独西宁、卢松二王不至,皆称病。

卢松与简郡二王,是郡王,不应属十藩镇之内。但他们两个是有封地和兵权的郡王。二人出身高贵,为先帝继后顾后之子,本该封为成王。早年与哀太子楚沣争权,而被先帝所厌,远远贬斥。

卢松王此次不敢来是必然的,派出的杀手没回去,皇上又闹起了病。他心下正怕呢,如何敢来?

西宁王不来也属意料之中,西宁王楚正迄一直未送世子入朝。原因是他在京为世子的时候,楚澜待他不好。他迟迟不送儿子去,就是怕儿子被皇上拿捏。这样一来,与楚澜关系更恶。

这一次,皇上病得突然,东临王死得更突然。他怕有诈,自然不来。

当楚正越名正言顺出现在京城的时候,楚澜也就没有用了。

六月二十四,宫变近一个月后,章合帝楚澜驾崩于乾元宫承泰殿。

慢性毒药夺去了他的性命,太医院早在宫变当日即被清洗,太医俱是北海或王家的人。楚澜逼害宗室,以至人人有口难言死得冤枉。如今皆报偿于他自己的身上,他也同样有口难言。

太后亲颁楚澜遗诏:皇长子年幼。为保锦朝江山,当以宗室中能者为之。楚正越曾为祖皇帝赞为宗室卓越,治藩十数载边疆稳固,可谓劳苦功高。得闻帝病,快马上京亲侍左右,恭亲骨肉之情重。祖皇帝分封四方,为四方王俱有贤能。如今东临王暴薨,南丰王年迈,西宁王称病未至。唯正越可堪重负,归入楚澜一脉,承嗣江山。

这道遗诏,成全了楚澜的名声。以江山为重,立有为而不立幼,其母不可借帝幼而专权,外戚不可借帝弱而生威势。

名声这东西,有时比性命还要紧,有时,却比滑稽戏还可笑。

在京诸王心事各异,他们见到的楚澜都是神志不明,这份遗诏真伪实在难说。朝廷与北海向来交恶,皇上居然这么大方,自己有儿子不立,反立一个跟他不和多年的侄子,也不正常。

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她都没什么意见,谁愿意跳出来当出头鸟呢?诸王现在人在京中,不小心则成鱼肉。纵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也都闭了嘴。

在京的众臣都是刀下遗孤,安敢不从?垂泪号啕,演一场刻骨好戏!

国不可一日无主。楚正越于先帝驾崩当日,灵前接旨持国。六月三十,楚正越即于皇极殿加冕,行登基大典。

钟鼓齐鸣,旌旗列布。响鞭音脆,国乐声隆。诏天下以恭贺,示四方以纳吉,泱泱锦朝,迎来第三位君王。祭祀天坛以上应天命,祭五方台以承社稷,祭太庙以慰先灵。

拟定新的年号为嘉顺,嘉和兴旺,顺天启道!为示尊孝,今年仍延用旧年号章合十三年,明年为嘉顺元年。

天下避帝讳,诸王同辈者去“正”字,另赐“任”字。承宗室以任重,居高位而道远。

“正”“越”二字,若定要成书,必要添减笔画且要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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