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2:乱舞(出书版)(49)

冬英说完转身去了,临出门时将门也闭了,只自己守在外头。

叶凝欢看着桌上的炖盅说:“方才你把气都撒到她头上,她不但不恼还去给你炖补品,怎么看也不像是只为前恩呐?”

楚正越摇头,喝了口茶说:“雅言这些年,不知议过多少桩婚,皆是不成的。别说她家里替她操心,连我也不知搭了多少脸进去。她愣是一个都瞧不上。”

楚灏斜眼看着他,戏笑:“瞧上你了呗!装什么傻呀?”

叶凝欢在后面连连点头附和,楚正越无奈:“我是不敢娶妻的,生怕朝廷借此寻我的事。王妃不能有,侧妃、同邸,只消需向宗室备册的庶位我都不打算纳。她瞧上我什么?打算过府当潜邸侍妾吗?不过因当年路直闹得太狠,心里生了忌惮。自此杯弓蛇影,只觉天下男人都是靠不住。这心结不解,她一辈子也出不了阁。”

叶凝欢好奇:“路直?”

楚正越说:“是她十三岁的时候,她哥哥给她许的人家。那时先王仍在,路直乃南丘督尉,很得先王爱重。沈门在北海虽贵,却因沈庆蓄早逝渐衰。她哥哥为保家业欲联强姻,将她许与路家。路直那时三十多了,且之前死过两个老婆,人人都说他克妻。”

楚灏和叶凝欢都有些意外,楚正越说:“这桩婚事,别说雅言不肯,她的姐姐也不依的。闹得无法,雅言从家里搬出来,迁至卢家来住。路直仗着先王爱重,且当时卢树凛又在外征战未归,他老婆又身怀六甲。路直遂几次三番跑到卢家来闹,只说雅言与他过了文定,非得完婚不可。还说卢家藏着他的老婆,是想给卢树凛做小,一状告到先王那里去。先王叫了三家过去问明情况,得知过了定,要卢家还人。雅言吓得一时要绞了头发出家,一时又要抹脖子。我看不过去,那时又年少气盛。带了几个人,替她料理了。”

叶凝欢问:“如何料理的?”

楚灏猜着了,笑:“路直一死,自然万事皆休。”

叶凝欢半张了嘴巴:“你居然把他杀了?”

楚正越靠在床上说:“不然怎么办?他都闹成那样,不死要雅言死么?”

楚灏说:“只是你既说路直受二哥的宠信,那必是有权势的。况且我听闻,二哥最厚待下属,你虽是二哥的嫡子,但是……”

楚正越的眼中掠过一丝寒楚,微微吁了口气:“叔叔说的没错,我大哥远在京中为世子。我并无承业之责,自小也不大受先王看重。路直一死,路家不肯甘休。先王便要我与路直偿命。”

屋里一团沉寂,楚正越牵起冷笑:“总归我是没死成,倒在军营里练出一身粗皮来。这桩事以后,雅言待我极好。非是瞧上我什么,不过是我帮过她而已。”

叶凝欢说:“在我看来,她是自此对你情根暗种。”

楚正越说:“我却不这样想,若真有心早就与我说了。何必等到今日?她自家心结不解,如何愿托终身?”

叶凝欢暗叹了口气,这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当真差得很远。他咬死是说雅言是因前事不能放怀。可在她看来,明明就是因他不顾一切地救人在先,才能获得芳心呐!

雅言情深如许,此生必不再托他人。她是个姑娘,要怎么张这个口呢?他偏生就领悟不到!

她想着,暗掐楚灏。楚灏犹在出神,被她掐了一把转而握住她的手说:“正越,我只问你一句。你娶雅言的话可愿意?”

楚正越微怔,眼角微光不着痕迹扫向坐在楚灏斜后方的叶凝欢,牵出一丝莫名的浅笑:“我无叔叔好福气,能得知己。既没有,娶哪个都一样的。雅言与我有十几年的情分在,若她能放下心结,我倒不介意给她个赖养天年的地方。”

楚灏说:“有这话够了!说句实在的,你拖着不娶也不是长久。不如就个现成,纳雅言为侧妃。侧妃不同正妃,礼制减半。我这个做叔叔的可为你做主操持,朝廷不会遣大批礼官前来操办,侧妃享有顺位递进之权,不违宗制。来日她若产子,你再将她扶立为妃,其子可名正言顺。两全其美!”

锦泰有严格的嫡庶制度,且有相应的妻妾制度。皇上乃天子九五之尊,自然享有凌驾于天下人的特权。皇帝内宫上至皇后,下至充侍共九阶。皆入宗堂备册,可层层进位。若无获罪,死后葬入皇家妃陵,嫔位及以上更可入袝皇室宗庙。

皇帝继承人选择条件相对宽泛,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就算皇上有心立庶立幼,虽受阻挠也未必是办不到,内宫争斗分外惨烈,也是由此而来。

天子之下,锦泰最尊贵莫过四方王,亦属特权阶级顶端。四方王内宅有名分妻妾的品阶却仅为天子三分之一。有一妃、一侧妃、两位同邸夫人共计三阶四人。这四人可以备册宗堂,母族得皇亲宗姻身份。除以上四人外,皆属潜邸侍妾,无名分不入宗册且不计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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