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2:乱舞(出书版)(63)

叶凝欢没说话,陆霜凌能幸存是太后的功劳。陆玄对太后有恩,太后承了这份情。偷偷将霜凌保下了,送往拂台寺与楚灏一起,二人亲如手足。陆霜凌后来受命在雅乐居潜伏收证,才与她认识的。

楚正越看看她,又说:“太后顾着母子情分,纵然这桩婚事她不喜欢,也不会逼着叔叔把你休掉,但若你一直没有消息,叔叔再议婚是难免的。太后相中的人,必不好相与。真送了来,叔叔若不要,只有与太后翻脸这一条路走了。”

若她有消息,楚灏直管将消息放到京里去。那时,太后相中的豪门自然不愿联这亲。送女来当侧妃已是不堪,若侧妃之子再无望承业,谁还乐意?其他那些愿意的,只怕根基也不好,太后也瞧不上。

太后娘家虽盛,那也是皇上的母家,皇上不同意太后从本家替楚灏择配。从楚灏归藩,皇上只肯放王祺一人回来应景就能看得出来。皇上是绝不可能分利给楚灏的。

楚正越今日的话虽让叶凝欢很尴尬,却句句实在。

叶凝欢也动容,叹了口气,低声说:“太后爱子之心我能体会,我既爱他,自不忍心他母子情离。只是这事也不能强求的,顺其自然吧!若真有一日……”

现在轮到楚正越拍桌了,皱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给后来的让位吗?精的时候真精,傻的时候怎么傻得要命!”

“哎哟,你替我操这个闲心干什么?”叶凝欢笑着把茶递给他,说,“你为我好我知道。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也不要杞人忧天,这不都是没影儿的事嘛,别恼啊!”

楚正越看她一脸狗腿相,实在也不忍再说下去。拿过茶喝了一口,轻声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总之,我会派人往北边找些良药、药方什么的。管他有用没用,得了都给你们送来。”想了想,牵起一丝笑容,说,“若真有了好消息,想着让叔叔给我送个信儿,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叶凝欢窘着脸,却很认真地点点头。两人又默了一会儿,叶凝欢看着他闲适饮茶的样子,仿佛这些话说完,他整个人都松快下来,再没什么愁烦了。

她想了想,觑着他说:“你和雅言都不小了,我是觉着你递折上京,万一他们成心拖拖,一年两年也就拖了。你是个男人无所谓,但雅言是个姑娘,也不好这么耽误着是吧?我的意思是呢,就是你在北海说一不二对吧?监行院也不敢管你的事,只消你一句话……”

楚正越看着她顶着张大红脸在那吭吭哧哧地绕,笑着接口:“婶婶嘱咐得对,回去了让雅言进府,先按侧妃的礼办了,待朝廷下了诏,再过宗仪就是了。”

沈雅言上午跟楚正越出门逛了一圈,回来洗漱了又换了衣服,跟阿宁往这边走。绕过花廊近了湖边,听到两人在说,她便没敢近前。至听到楚正越这一番话,更是面红如血,都想往回跑。阿宁笑弯了腰,强拽着她出去,绕过花屏行礼。

叶凝欢见到她,站了起来说:“方聊到你呢你便来了……那你们在这里说话吧,我也该回了。”

不及沈雅言上前相阻,楚正越先说话了:“雅言一来你便走,她更不好意思了。不是馋点心吗,再吃些吧?”

沈雅言连连称是,瞥了一眼桌上,示意阿宁把拎着盒子拿出来:“我又做了一些新的,王妃也尝尝。”说着,又有些动情,“再过两日便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着,王妃就多坐坐吧?”

这话说得叶凝欢也有点难受,笑着说:“怎么见不着呢?来日,你叔叔还要往北海去给你们执礼。若我到时有空,必要跟了去开眼界的。还要赖在你家住呢!”

她脱口而出的“你叔叔”,说得雅言脸又红了三分。

楚正越却因这话开心起来:“那我得催着朝廷快些下诏,好让叔叔带着你来。沂府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到时雅言领着你各处逛去,包管你喜欢。”

沈雅言挽了她的手说:“是呢,我也盼着你能来。也让我尽尽心!”

叶凝欢有些哽咽了,看着两人,那份依依不舍分外浓烈起来。

数月前,她觉得楚正越乃天下第一混账,趁楚灏根基未稳就跑来逼迫。但当她慢慢了解这个人的时候,才明白他亦有许多不得已和难处。

以前,总觉得宗室为权力而自相残杀,人性丑陋尽显无疑。自跟了楚灏以后,明白有时是不得不争不能不争的。生于宗室,血缘便是因。结果无非两种,或胜或死!所谓闲散宗室,脱离于争伐之外,那是至高的取胜方式。

争来争去,野心如草疯长,情义渐渐凉薄。

如楚正越所言,这段日子,的确是开心快活的。尽管初逢是因权谋,但离别之时却是情浓意满。这便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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