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我要离婚(928)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盛夏轻拍着他紧绷的背脊,他纯棉的黑色袜子上因着泼洒上的热咖啡还冒着白气,一定很烫,可顾泽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拥抱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彰显着他的痛苦。

“我妈死了。”尽管知道董佳南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顾泽恺依旧无法改口。

林盛夏轻拍他背脊的动作蓦然停顿了下来,早在董佳南醒来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知道她命不久矣的事情,医生曾经告诉过她,董佳南的身体内部器官已经衰竭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醒来也不能说明些什么。其实能够拖一年,已经算是极限了。

顾泽恺将脸埋入到她长发间,有湿濡落于她脖颈间细腻的皮肤上,他不在说话,只是拥她拥的更紧,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缝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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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日,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墓园里很冷清,来的人并不多。

墓地是顾泽恺挑选的,他知道董佳南喜静,特意选择了个依山傍水的绝佳位置,风景美极了,绿植郁郁葱葱的,鲜花簇拥冰凉大理石墓碑,照片上的董佳南笑得很美,而她墓碑的不远处,就是顾宿廷的。

顾泽恺从头到尾都是面色肃穆,雨那么大他却没让任何人给他撑伞,就那样站在墓碑前,背脊僵直着像是座山似的伫立在那里。允儿悲悸的哭声嘤嘤传进每个人的耳中,红肿的眼睛和核桃一样,身体虚弱的倒在林盛夏怀里。

唐淮南也来了,尽管坐在轮椅上的谢青鸽见到他时心情依旧很复杂,可最终她并没有阻止他献花的动作。

元牧阳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唯独顾泽恺同林盛夏面容平静,将元牧阳接来送董佳南最后一程是林盛夏的提议,顾泽恺派人将他接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疗养院服,手中捧着束白玫瑰,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在这样的雨天里更显寂寥。

他沉默的走过每个人身边,唯有在经过林盛夏时脚步几不可闻的顿了下,动作很轻,沉浸在悲伤气氛里的人们均没有注意到。

元牧阳同样没有打伞,很快白色的病号服就已经被雨水打湿,他沉默的蹲在董佳南的墓碑前面,看着那张几乎算是陌生的脸,眼神涣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手里的白玫瑰一枝枝的放在大理石上面。

用着衣袖慢慢擦拭着墓碑上董佳南被雨水打湿的照片,元牧阳的动作缓慢而又仔细,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如果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次旅程,那么死亡这两个字更像是旅途中的必经站牌,谁也躲不掉,逃不了,它象征着终点也象征着结束。

仪式很快就进行完毕,董佳南将长眠于此,陪伴着她最爱的那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将他们分开。来参加葬礼的人纷纷离开,最终墓碑前只剩下顾泽恺同林盛夏两个人。

林盛夏细白的手里撑着黑色大伞,她沉默的将其举高遮在顾泽恺的脸上,他昨夜一晚上都没有睡,此时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刺目,高大身形摇摇晃晃的,最后竟踉跄着跌跪在大理石碑前。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明明林盛夏一伸手就能够将他扶起,可最终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单手落在顾泽恺肩窝处。

雨点砸在他的脸上,沿着俊冷脸颊滑落至下巴,水渍在顾泽恺脸上纵横交错的,分不清楚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他的痛苦是这样显而易见,叫人不忍直视。

那把黑色的大伞不知何时砸在了地上,歪斜的倒在地上,林盛夏黑色长裙很快也被打湿,从身后将跪在墓碑前的顾泽恺拥住,以着保护者的姿态,下巴还抵在他的头顶上,没人知道顾泽恺在想些什么,除了她。

“今晚我们回老宅住一晚吧,我想回去看看。”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顾泽恺终于开了口。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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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卧房浴室内。Tb8f。

林盛夏刚刚安抚好糖糖同小黄豆,挽起袖管走了进来,顾泽恺赤-裸全身坐在黑色浴缸内,白雾缭绕的将他脸上表情全部遮住,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凌乱的散落在白色瓷砖上,从外到里湿了个透彻。林盛夏一件件的帮他捡起来放在脏衣篮内,随后又走出去搬了个凳子进来坐在浴缸旁边,打开花洒让热水淌出来,沿着顾泽恺头顶仔细帮他冲洗起来。

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坐在浴缸里,任由林盛夏帮他冲洗着,单手撑在浴缸沿边,绷紧的肌肉皮肤冰凉,那些累累的疤痕森白,在热水氤氲里泛着粉色。

将头发随便在脑后扎起,此时同样沉默的林盛夏替换下的薄薄衣衫被雾气弄得沉甸甸粘在身上,顾泽恺听话的如同个孩子,乖乖任她摆布着,她绵软的手油走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却不沾染着任何的晴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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