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boss!(出书版)(90)

安伯伯笑呵呵地说:“老婆,你看怎么办才行呢?”

“我带她到韩国去,换个环境试试。那边没人认得她,对她以后的发展也要好一些。”

“好吧。”安伯伯搓搓手,“你们先去,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人言可畏啊——”婶婶还在叹气,我听了心里一跳,突然想到妈妈被人指指点点时畏缩的背影。

九岁这年,很奇怪的是安家女儿离开了星星街,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这次的告状无意间送走了那个女生,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安家的书法培训班一共办了十年,我只去了两个暑假就开始逃课、打架,重操旧业。第一个暑假安家的怪小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多余心思去翻墙做坏事,到了第二年我十岁的时候,她就奇怪地消失了,我有时还从她们家书房窗口爬进去,找一找她是不是躲在角落里......

书房不大,墙壁上挂满了绳子,夹着一张张黑色走墨的大字。风从窗口吹进来,呼啦啦卷起一片纸浪,我就站在这片字海里,仰头找着另外一个孩子的墨迹。

记得安伯伯曾说过:“东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姐姐酒喝啊?因为她害羞,不敢对别人说心里话。只要我家闺女喝了酒,写出来的字绝对不比张旭差呀。”

对了,安伯伯喜欢喝酒。他每天中午一定要喝两杯啤酒,再倒满一个小瓷碗,加些桂花蜜,哄着坐在饭桌旁扒饭的怪姐姐喝下去。而那个怪姐姐喝了酒之后,一定会站在花坛上丢蝴蝶玩,看着蝴蝶乱飞,脸蛋儿浮着两团红晕。

这个奇怪的安伯伯养出了一个奇怪的女儿,很正常。

我抬头找怪小孩的“醉草”。

在角落里,我真的发现了一张笔法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书法字,映着渗进来的光亮,那上面的墨汁鲜明淋漓,像是山崖缝壁滴下来的一缕清泉,弯弯曲曲,转笔自如。

看不懂。

的确是狂草加醉笔。

不过我 还是很好奇,我把那张墨字偷偷藏在兜里,回去问妈妈。

妈妈戴着眼镜端详了好大一会儿,问我:“儿子会写草书?很不错呀。”

“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迷宫图吗?”

“呵呵,儿子一说我才看出来,这张不是书法,是字画。”

我很震惊,抓过白纸,趴到桌子上对着灯光照着看,叫个不停:“不是吧,那小屁孩会散墨画?这么牛!”

安伯伯只会书法,不会画画,这幅作品绝对不是他教的。当时在我印象里,只有电视里的那些花白老头儿才会“散墨”这种高段数本领。

妈妈朝我的屁股拍了一掌,大声说:“你以为每个小孩都像你野惯了?安家的女儿心里藏着一个花园,我们进不去哩!”她取了眼镜,又自言自语地说,“那女孩一走你就野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她影响到了你?”

逃课后的生活刺激紧张,妈妈管不了我,在我十七岁时病逝,哥哥处理完妈妈的后事,留在公司里也不顺心,每天回得比我还晚。妈妈走后,我彻底失去了牵挂,翘家出来和白寒混在一起。

他和我一样大,长得比我白,披着齐肩头发,教会我很多事。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街道里的龙川社团,和日本的鹰道组织对抗。那天晚上,我们骑在川崎ZZR1400上耀武扬威,用火棉点着了整条东水街。

“爽。”这是我械斗放火后唯一能形容的快感。

白寒将烟丝扒开,用锡纸省着,再捏碎两粒药丸丢进去,问我:“要不要来一半?”他的这种做法濒临吸毒边缘,混入了逍遥丸的烟丝也有迷幻作用。我看着那撮可以给我快感的混合物,心动了。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孩声音传了过来:“姐姐,你的奶掉了。”

我和白寒面对面站着,没转头,手僵在半空中。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骑着脚踏车从下斜坡上吭哧吭哧地赶来,满头大汗,标志性的卷毛在风中飞扬。

她踩得很费力,直奔我们而来,嘴里不满地说:“好重哦,你们的车子太快了。”说着,她从车后架取下一个酸奶包装盒,砰的一声,放在白寒的ZZR1400上,擦汗,“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盒子里全部都是刚才械斗用的短匕首、捆绳,白寒在飙车过程中顺手推下来,准备等垃圾车铲走销赃的。

消失了八年的卷毛女孩突然出现了,捡起了纸箱,就这样跟在我们后面追了几条街。

白寒低头看了看他的紧身皮装,再抬头看看我和他一样长的直问腕,大喊一声:“白寒!”

“本来就是你的奶,吼什么吼......”女孩撅着嘴,映衬着雪白的肤色,在我眼里,她的唇色显得十分可爱。她嘟嘟囔囔地踏上脚踏车,无视后面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吭哧吭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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