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说它忘记了(出书版)(10)

筠凉斜着眼睛看着我:“对,起码也要一个爱马仕的包包啊!”

那已经是高三的尾声,接近高考的时候了,为了全力以赴考上大学,挣脱我妈的桎梏,我也收起闲心野心花心,专心复习功课了。

只是我们偶尔还是会在学校里遇见对方,而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躲着我,反而还会主动对我笑一笑,或者打声招呼。

但我的自尊心真的受伤了,所以每次他对我笑,我都视若无睹。

吃完饭,我执意不让顾辞远送,要独自回寝室,正僵持着,突然听到顾辞远打招呼:“杜寻,你怎么来啦?”

我回过头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杜寻。

我在过去的世界里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他不是好看两个字就能行动的,他的下巴有一片及其浅淡的青色,嘴唇很薄。

依稀记得麻衣相术之中似乎说过,长着这样唇形的人,薄情。

但谁能否认,他是那样吸引人,仿佛暗夜里唯一的一簇光源。

顾辞远拍着他的肩膀向我介绍:“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A大建筑系万人迷——杜寻。”

我偏着头打量他,他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不过后来我才晓得其实我们这种观察是建立在一个相当不平等的层面上的!

在我们在初次见到彼此的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宋初微吗,久仰大名啊。”

[3]就像时光,再有力量也冲洗不掉悲伤划过的痕迹。

原本顾辞远要很严肃的洽谈一下“关于我们”的问题,幸好杜寻及时出现解除了我的尴尬。

我乘顾辞远不注意就溜了,他在我背后“哎哎哎”了半天之后也就懒得理我了,杜寻拍拍他的肩膀:“去台球室?”。

其实杜寻是斯诺克高手,可是那天晚上他的发挥很失常,下杆几次都没有一个红球落网。

顾辞远倒也不是白痴,从杜寻深锁的眉头里,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杜寻说话的方式十分迂回,他并没有直接谈自己的事情,反而先顾辞远:“你们怎么样了?”

白球撞击红球的力度刚刚好,一杆进洞,顾辞远叹了口气:“也没怎么样,她死活不相信我是喜欢她,非说我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杜寻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是因为你以前表现得太恶劣了吧,听说那时候你可是很做得出,伤害了别人不止一两次呢。”

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台球室顶上惨白的灯光此刻有一点诡异,随着杜寻的沉默,空气里有种微妙的东西弥漫开来。

顾辞远终于开口问道:“别说我了,你呢,还没有说清楚吗?”

杜寻的脸上浮起一个苦涩的笑,漆黑的瞳仁像深渊,他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也不知道应该跟谁说。”

顾辞远看着苦恼的杜寻,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看到杜寻为了某件事为难成这个样子。

他拍拍杜寻的肩膀,声音带着些许焦虑:“抓紧时间,她快回来了。”

夜风里带着植物的清香,窗外的夜幕,深蓝色的云朵飘了过去,一弯新月冉冉升空。

与此同时,我一个人在校园的湖边慢步游荡,不知道荡了多久,我终于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波光潋滟,一弯新月天如水。

带着植物清香的夜风吹动我的裙摆,我忽然觉得有一点沁心的凉意,是初秋来临了吗?

我叫宋初微,直到读过那首诗才晓得这个名字的出处,桂魄初生秋露微。

本身就是一个等待的故事吧。

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感觉,无论四周环绕着多少嬉笑怒骂的人,无论有多么亲密无间的朋友陪伴在你身边,你依然觉得孤独?

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玻璃容器笼罩着,你看得到外面缤纷斑斓的世界,外面的人也可以看见形单影只的你,无论你们多么贴近,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对方贴在玻璃上的掌心传来的温度……但这个玻璃容器,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

寂静的湖边,我听见自己长长的吁气,那些内心无法宣泄也无法排遣的寂寥随着这声叹息,全沉入了湖底。

回到公寓的我当然又是另外一张面孔,我一进门就大声喊:“筠凉,我告诉你哦,我晓得顾辞远他的阴谋了!他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为了掩饰他真实的性取向,所以他才想要跟我在一起!好歹毒的人啊,为了一己私欲,居然要牺牲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

我叽里呱啦发表了一大堆废话之后才察觉到筠凉的情绪有点怪怪的,我推了推她,她才从失神的状态里恢复过来,迷茫的看着我:“啊?”

我连忙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我说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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