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致无尽岁月(出书版)(24)

有什么能确定我活着,有什么能确定我依然是我,这不是我爱的男人爱不爱我就可以阐述得清楚的问题,不是我和徒有虚名的爱情在较量,而是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的较量。

曾经有人留言给我说,她觉得我有一点和我非常尊敬并且喜欢的女作家严歌苓很像,那就是对主流的一切怀有敬意却始终无法找到归属感。

今天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我戴着耳机听到了一首歌,是尹吾《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中的,那句歌词是:一个人要把肉身放在岁月的砧板上,煅打多少次,他的心才能坚冷如钢。

我更喜欢另外一首,叫《你笑着流出了泪》:走他妈再远的路,还不是通向坟墓。

人生苦难重重

(2011-05-0800:56:43)

这些天我一直很想沉静下来写一篇日志,关于内心种种琐碎。我习惯于用第二人称书写这些情绪,很多时刻,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对象,但言辞之中不免流露出些许端倪,直指臆想中的某一张面孔。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活和命运,早已经习惯了独善其身,但在最脆弱的时候,我依然会那么恬不知耻地想起你。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从北京回来的夜车上,硬座,周围那帮去迷笛的家伙个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只有我一个人裹着毯子,蜷缩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在高原上没高原反应,在城市里不挑食,走盘山公路不晕车,晚上睡通铺不择床,我什么苦都可以吃,再累都不是问题。

可是有一点是我完全没有办法的,那就是生理痛。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死死地揪着那块枣红色毯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一刻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要坐15个小时的硬座回长沙呢?一边这样想,一边给朋友们打电话,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说我肚子好痛,而她们除了干着急之外没有一点用。后来我翻到了你的名字那里,停了停,还是滑过去了。

其实我已经很少想起你,在我曾经以为是最后一次写到你的日志里,我提到了那段北极熊的纪录片,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没有到可以奔向广阔冰原的时候,脆弱与伤感依然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将我击倒,虽然只是短暂的。

我觉得我依然是那只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着屋内的小熊,彼时此时最大的区别是我已不再奢望可以吃到美味的烤鹿干了而已,我是那么清晰地明白,你不会打开门。

但我还是想碰碰你的鞋子,向你表达我的感激。

我只主动发过两次短信给你,一次是在下大雪的时候,我发高烧;一次是在回长沙的夜车上,我痛得当着陌生人流下眼泪来。

而这两次,我都不过是云淡风轻地问候你,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沉寂多时之后,我又突然跑来打扰你。

谢谢你存在于我心里,这与爱情有关或者无关其实都不要紧,只要我知道,在人生的某些时刻,这份存在能够给我一些力量,即使不能击溃病痛、孤独、贫穷,但至少我可以短暂地获得熬过去的勇气。

那晚夜凉如水,他们都睡了,收到你回复的短信,我忽然平静下来。深夜三点多,列车摩擦着铁轨,我跟咖喱啡站在逼仄的过道中间谈论梦想,我说梦想的可贵之处在于孤独,那一刻,我多么庆幸我的人生中曾经有你。

廖一梅说的,人的一生,遇到爱,实现爱,遇到性,实现性,这些都不难,难的是遇到理解和懂得。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跟你聊了很多,我想这是我们最好的和解方式。不得不承认,我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顽强,即使是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只差眼泪没有落下来,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选择了缄默。你我的人生太过于悬殊,我知道再温柔的话语说给你听,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荒诞。

我不再执着,坦然地面对你,也面对我自己,即使从前的我那么偏激,即使从前的我总留那些留不住的,即使从前的我总想对那些要走的说别走。

不必假装还有希望

(2011-05-2616:19:55)

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被快递叫起来,有好几次我其实刚刚睡下不久,气得我差点儿破口大骂。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快件要签收,每次都是怒气冲冲地拆开之后……瞠目哑然。

谢谢你们提前给我寄了这么多生日礼物,对即将到来的二十四岁,我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祝福和关心,尽管它们对我抵抗身体里那股无名戾气于事无补,但我真的深表感激。

很多年前,有个姐姐说,性格太真太烈也不见得是好事,烈火性情不易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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