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皇后/大龄皇后(38)

芳草当然知晓那些当官儿的多可怕。

从前在岷泽县时,县令大人动动手指,都能将她全家摁死。何况是满朝的官员……

芳草的心狂跳起来,脑子里眩晕的症状更厉害了,她几乎呼吸不过来,她颤声道:“我没有,我没做错事……我小心得很……”

连翘冷哼:“谁管你做了什么,错了就是错了……”

芳草脸上的表情突然卡住了,连声音也都停顿住了。

她想起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那日……那日她要和杨幺儿换花,还掐伤了她。后来皇上问了几句就没了下文,她以为没事了,她以为没事了啊……怎么会这样呢?

太后娘娘不是讨厌那个傻子吗?怎么还要为她出头?那些官员大臣又为什么?

以芳草的眼界和脑子,当然想不明白个中的曲折。

连翘将她数落完了,这才高声道:“芳草姑娘不遵宫规,冒犯太后,大闹永安宫。太后娘娘仁慈,罚其禁食三日,送往掖庭。”像是说给旁人听的。

芳草不知道厉害,一时还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

但连翘却很清楚她的将来了。

先是罚跪,浇水,再禁食三日,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再送去掖庭,折磨死也就不过几日的功夫。

这也是怕这农女皮糙肉厚的,一时弄不死,因而才费心了些。

连翘话音落下,便有人上前,架住芳草,将她拖走。

她的衣裳往下滴着水,留下了道道痕迹。

连翘厌恶地皱了皱眉:“真是个蠢人,只盼剩下那个聪明些,莫要再给咱们主子招祸患!”

被提及的蕊儿,这时迈出了门槛。

她在涵春室见到了杨幺儿。

蕊儿脸上带着怯怯的笑,她走到杨幺儿的跟前,低声问:“杨姑娘今日来得怎么这样早啊?”

杨幺儿理也不理她,只盯着脚下的路。

蕊儿想抓她的手臂,又不敢抓,怕犯了那日芳草一样的错误。

她只得匆匆跟上,在杨幺儿身后道:“你知道芳草去哪里了吗?她今日被传到太后那里去了,之后就没见回来了。”

杨幺儿还是不理她。

蕊儿再要往前,便被拦下了。

刘嬷嬷不冷不热地道:“蕊儿姑娘,里头不是该你踏足的地方。”

蕊儿脸颊微红,忙道:“嬷嬷,是我不懂规矩了。”说罢,她忙后退了两步,倒也不再追问杨幺儿了,她只是在杨幺儿身后道:“谢谢,我回去了。”

杨幺儿还是没说话。

跟前的小太监已经打起了帘子,杨幺儿乖乖走了进去。

蕊儿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泛起了酸酸的滋味儿,不过等转过身,她心底就被更多的恐惧所填满了。

皇宫,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本就是至高的存在。她向往又羡慕这个地方,但又怕这个地方。永安宫的嬷嬷性子古怪,与她们说起宫里的规矩,总要冷笑两声,说:“别问不该问的,这宫里突然少个人,也是常事。”

芳草……是不是就成了那个少了的人?

蕊儿掐了掐胸前的衣服,赶紧回了自己的屋子。

杨幺儿进了门。

萧弋坐在紫檀红木灵芝纹画桌前,他手边摆了纸笔还有一块墨条。

杨幺儿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她好奇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摸摸纸、摸摸笔,再摸摸墨条,还拿手指头伸进砚台里头,用清水洗了洗手指。

萧弋便指着那些玩意儿,一个一个讲给她听。

“这是笔,写字用的。”他说着,拽出了一张宣纸给杨幺儿看。

那宣纸上用小楷摘抄着半篇游记,字密密麻麻排列在一块儿,杨幺儿看得眼晕晕,但又觉得这些像是小虫子一样。好玩儿极了。

她伸出湿湿的手指,戳着上面的字,还用力地摸了摸。

萧弋也不计较她手指湿湿的问题,淡淡道:“这就是朕用笔写的。”

杨幺儿半懂半不懂地点着头,说:“好看。”

她连上头写的什么都不懂,但就觉得字排在一块儿,好看的,像花纹一样。

萧弋便抓过了一张锦帕,给杨幺儿擦了擦手。

他又指着下一样东西:“这是纸,用来装字的东西。”

“白的。”杨幺儿说。

“嗯。”萧弋又指了指墨条:“这是墨,要放进这里面研磨,这样打圈儿……”他说着捏起墨条,放入了砚台中。

“黑的。”杨幺儿说。

萧弋顿了顿,憋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真聪明。”

杨幺儿知道这是夸她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嗯!”

“取笔,蘸墨,才能写出黑色的字。”

这下杨幺儿没出声了。

萧弋也不计较,她本来开口的时候就少,大半时间都呆呆的,像块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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