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13)

试问,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京城,我又为何要留下任人宰割,即使身边有人相伴,彼此日日提心吊胆的,又算得上什么幸福?

我想,我们都算错了。

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已有了出走对策,对着独孤一懈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说道:“王府是不是早被人监视住了?有皇上的人,太后的人,还有宦家的人,对么?”

他轻声笑了,低低沉沉煞是好听:“是啊,否则你也不会靠著书和外界传递消息。”

我亦笑:“我要走了。”

他不语,气氛豁然尴尬。

我不理他的静默,对着天上滚动的乌云叹气:“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代表,我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遗忘,所以才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帮助伤疤的愈合。”

可惜的是,每一次受伤都在同一个位置,时日越久,次数越多,渐渐地,遗忘开始弃我而去,我开始被迫记住每一个细节,记住每一次伤害,疤痕也越来越厚,直到厚道即使不受伤也会隐隐作痛的地步。

于是,我开始记仇,开始报复,怎奈,天性心软,生来做事半吊子,这两个致命的因素令我始终不能做到最绝。

思及此,我继续叹道:“我要的东西,一向不许别人伸手,别人的东西,我若是看上了,也绝不会错失。但是今天,我必须走,你拦我,我会下毒,你不拦我,我的毒就会省下一些。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你我互相利用、彼此算计、狼狈为奸的过往。”

话音落地,独孤一懈出手欲制住我,我亦未留情,长袖一挥,毒粉扑面向他攻去,他轻巧一躲,待我看清时已近身将我俘获,锢住我的腰狠狠一掐,令我感受到他十足的怒火。

他欺身吻来,我没躲,只听他含住我的下唇道“我真想掐死你”时,遂在暗数了三下,三下即过,他已僵直了背。

我知道,他晕了,是吃了我嘴里的毒药而晕的。

可他依旧睁着眼保持怒瞪我的姿势,可见他有多生气,若是被他再次抓到岂不扒皮拆骨?

我扶着他靠坐在一角,扛起包袱飞上屋顶,刚落地就见暗角越出十余名黑衣人。虽都身穿黑衣却稍有不同,看来是两派人马的。

两派人马一边盯着我,一边互相警戒,我思量了下,说道:“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上?”

说罢,我就觉得后悔了。

一来,这话太挑衅,一般都是出自世外高人的口,二来,这话太暧昧,一般都是出自叱咤脂粉界老鸨的嘴。

总之,不该我说。

黑衣人们都愣了,面面相觑,后一同扑上,欲将我擒住。

然,也不过还是默数三下的功夫,挨着我身边的纷纷倒地,皆被我身上的毒粉迷晕。

第三次叹了口气,我挨个将地上的人摸了个遍,通行腰牌、金戒指、护身符等等一并顺走,又捡起其中一把钢刀,挥舞了几下很是趁手,就此才慢悠悠的离场。

果、纠结

第一章 ...

自十六岁那年我回了山向师父通风报信那日起,一转眼,已经过了四年。

当日在山上,我四处遍寻师父不着,心里愈发着急,生怕这仅有的亲人也要弃我而去,一个恼火遂扎猛子进了冰湖,却意外在湖底看到师父留给我的木箱,打开一看,一封信,几味五毒草,一柄弯刀。

我掂量着弯刀,抚摸上面的红宝石,心里稍显平静。回了屋,给自己做了顿面条,又梳梳洗洗将师父的茅屋翻了个遍,确定果真没留下一银半钱,心中了然师父是自己走的,这才放心的走回来,深呼吸数下,打开了信。

信的内容比较复杂,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师父是我爹,是吏王之子,刑王,名喷刑。信中还提到母亲是因我儿时那次重创遂心力交瘁而去,至于为何我会有那番重创,还要从我爹带人攻打京郊小寺说起。

贾仁,也就是贾多灾他爹因贪图己利出卖了爹娘和我隐居的地方,以及数名昔日部署的下落,令当时在位的盛王之子承王派人暗访之时,也暗中消灭了少许,终于逼得爹大发雷霆。爹欲取出盛王弥留的圣旨取而代之,哪知又得到消息,那下嫁宦老丞相的盛王膝下长公主,以还愿为名,带着三宝赶到京郊寺庙,欲开金佛,毁了圣旨。

爹带着亲信部众赶到时,立刻和长公主的人马展开厮杀,不慎引起大火,毁了她的容貌,而我,则是娘为了阻止双方而带去的见证,见证她和爹所生的是女子,篡不得位。

几年以后的事,我也依稀有了印象。大抵是我重伤难愈,整日靠药草续命,时日久了,身子也麻木了,又逐渐百毒不侵了,代价便是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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