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6)

于是,在我心里便有了另外两个念头。

其一,这泄天机性向比较正常,注定了贾公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二,金佛易得,登徒子挥之不去,我既然拿了人家所谓的信物,又该如何把他拒在千里之外,这是个问题。

正当我琢磨着,泄天机也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拉我双双坐下,如同我方才瞅着贾公子一般,也托腮瞅着我。

“娘子,从了我,可好?”

“呃?”我惊讶的回神,不想他张口就如此大胆。

泄天机趁机抓着我的手,殷殷念叨:“初次见面,你给了我一块玉,我给了你一条扇坠,礼尚往来。那这次见面,我给了你一尊金佛,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有理。

“哦……那刚才,你为何亲我?”我面无表情的问他。

他专注的瞅着我,声音蓦然低了几分:“情不自禁。”

“哦……那,我已经给了你回礼了。”我继续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泄天机好一阵无语,久久,扯唇勾起一抹笑容:“很划算,回味犹甘……不如下回我再拿个物件与你交换,可好?”

我始终面无表情,但却按耐不住脸上的燥热,想必早就红透了,却也无碍我将此归为穿得太多的缘故。

“那你可要拿点更值钱的,物价看涨,过时不候。”

泄天机笑出了声,低低沉沉还挺悦耳。

不会儿,他似乎是笑够了,随手撩起一撮发骚向我的鼻尖,在被我不耐烦打掉时,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介绍他自己。

大概意思便是,前阵子,因泄天机正在处理一件不得不处理的事,便耽误了上庄家提亲。直到前日,事情告一段落,老君也再度入了他的梦,说是因为他未能在初相见那天留住我,就此错失良缘,还害得我在那晚遭了血光之灾。泄天机甚是忧愁,急急忙忙打包了聘礼往庄家提亲,不想到了庄家大门口,却只见一地的炮竹碎纸,以及门上挂着的喜联与大红灯笼,霎时间,他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淌着血。

听完这番话,我一时无语,品着话中的真假,顺便打量他脸上的真诚,正好想起在与泄天机初相见的当晚,我也确实遭了点血光之灾——如果说夜半偶遇采花贼,以及癸水降临也算的话。

不会儿,我对他说道:“这说明我已嫁作人妇,是决不能与其他男人半夜私会的,更何况你还是我家相公的死敌,哎,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岂不是要连累我被休?”

哪知“休”字一出,泄天机的脸上便放了光,璀璨的好不要脸。

我心道“不好”,他不会以为我是在给他暗示吧,于是连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千万别想歪了啊,俗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侍二夫,你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么?她可以无德,可以缺德,就是不能没有妇德!”

我试图用圣洁不可侵犯的形象感动泄天机,但却没料到我越说的义愤填膺,他便越是一脸喜色,也不知他到底喜些什么。

末了,泄天机颇有耐性的托着腮听我教育完,还好心的喂我喝了一口茶水。

就着他的手,我把茶水饮尽,一时间竟忘了说到哪儿了,刚想让他给我提个醒,他已潇洒的起身,撩了撩他的长发,一双眸子火热的瞅着我,嘴里不温不火道:“娘子,你又可知道,即使分开也并不代表我心里没你,就算眼里见不到你,也不代表我心里的相思已断。”

简单地说,泄天机说他会想我,而且这话应该是告别语。

甚好甚好,他能如此识大体,实在是我的幸运。

在我的目送下,一阵小风过,泄天机越窗而出,没入在黑乌乌夜色里,只留待我一人独守空房,抱着金佛总结着今夜的遭遇。

总的来说,我做了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具体来说,我在送走丈夫之后,便立刻迎接了踏着月色而来的初恋情人,不但相谈甚欢,还被窃去一吻,更收下了他对我表示好感的礼物。

哎!被夫偷汉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干的事,出嫁前我曾立志绝不能做那样的女人,可却不想如今已不知不觉的走上了不归路,心里顿时一时难以承受。

但很快的,这种难受便化为乌有,只因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遂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与炭笔,奋笔疾书着。

“泄天机:本名一泄,是否姓一名泄,尚有待考证。三年前独孤王府被盗一案轰动一时,盗取金佛者便是此人,现今,金佛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被泄天机拿去送了相好的。”

“贾祸:贾家独子,XX年XX日与庄家联姻,娶了庄家的断掌养女。据传,庄家养女与泄天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且贾祸与泄天机也有一段不得不说的过节。(附带一提,笔者对贾祸的性取向抱有很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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