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66)

乍听之后,我两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独孤一懈把我撑住,并在我耳边安慰道:“没事,我有钱。”

我茫然的看着我的一懈哥哥,心里荡漾着春天的小暖流,哄哄的热腾着,心想啊,在这世界上,也只有“我有钱”这样的才能堪当最美、最华丽的情话,那说出了我们彼此的心声,击破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咒怨,只要有了钱,世界可以很美满,只要有了钱,日子可以很红火。

我感动坏了,险些热泪盈眶,但我演技很好,硬是憋了回去,小声的回道:“我也有钱,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我只是心疼啊,不过就是潇洒放纵了一回,怎么就要赔进去两千八百两啊?你是不是也太贵了,比小妹妓院的头牌还贵,你简直就是昂贵了!”

独孤一懈嘴角一歪,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因为他立马就放了手,任我踉跄了几步,然后含着些许怒火斜瞪着我,就好似才被纨绔子弟玩弄过的小媳妇一样,含幽带怨,委屈的紧。

我心里一恼,委实后悔,本想说些体贴话儿安慰一番,可余光瞄向四周围,那五个帅哥、五个美女全都瞪大了眼瞅着热闹,许是在心里计较着我和这独孤小王爷到底有什么不能告人的暧昧,反倒噎的我半句说不出来,只能干笑着。

一会儿的功夫,本该在门外等候通报的兵部、户部两个老匹夫这时候也登堂入室,跨过了后院的院门,没事凑热闹的掺合了进来,隔着人群扯着嗓子喊着:“哎呦,这里好大的热闹啊!”

我心想,没热闹,你们怎么会来?感情这两个易褚的跟屁虫、应声虫现在改行当眼线了。说起来,易褚安排的府邸可真是妙哉,蹬上我后院的大枣树,就能望见建在前面一条街的户部尚书府邸,往后看,又能看见后面那条街上的兵部尚书府邸,同样,他俩人要是攀上自家的枣树、杏树、黄花树,也能瞅见我这座逍遥居,前后夹攻监视着,但凡我这边有个风吹草动,他俩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顺便派人捎信给易褚。

“是啊!是啊!两位打人,我这儿后院起火了,哎!真是家门不幸啊!”我抖着嗓音,刻意伪装着哭腔上前迎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编故事:“本王啊时刻怀念着执政那会儿的风光,以及两位打人的从旁协助,识别几个月,一直不敢忘怀,这实在不是本王具有不忘本的美德,只能说是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本王忘性又大,只能捡点重要的记着,不巧就有你们二位。今儿个一大早,我就令贾总管去酒窖挑选三十五坛皇上御赐的陈年佳酿,本王自己就只能喝个老白干儿啊!却不成想,这三十五坛前脚才进厨房,到了傍晚,后脚就起了大火,本来是烧不起来的,可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家伙将柴火运进了厨房点燃了,又不小心打翻了本王心爱的老白干儿助燃了,顷刻间啊,三十五坛美酒此起彼伏的被点着,噼里啪啦的就酿成了火灾,烧光了厨房不说,还惊动了两位大人,实在是过意不去。”

清了清嗓子,我使劲儿咳了几下,接过余大侠地上来的清水一杯,“咕噜”喝下,于是又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两位大人竟然先一步登门兴师问罪,这倒省却了本王一番造访下帖的功夫,这不,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了,你们呢也就闻闻燃后的酒香吧,赶明儿个进宫,本王在奏请皇上赏赐美酒补偿二位,可好?”

兵部、户部两位尚书被我拿话一堵,立刻没了声儿,面面相觑之际,又瞄见本不该在场的独孤一懈和宦灭,遂双双的又看向我,一脸疑问。

宦灭笑笑,俊逸非凡,上前一步摆了摆袖子,说道:“本相听闻逍遥居备有美酒数坛,特来沾光。”

独孤一懈亦轻扯着嘴角,把眼一眯,霎时间如同海棠花儿一般的勾人,说道:“本王前来做客,出门晚了些,赶到这里已是二更。”

瞅瞅,一个个的理由冠冕堂皇,乍一听尚可接受,但不能仔细琢磨,仔细一琢磨绝对不像话,可偏偏二位尚书就是揪不出错漏,除非他们能解释为何一同半夜造访。

兵部尚书说:“老远就听敲锣打鼓,天边红光一片,以为哪家大户走了水,却不想竟是王爷这厢。”

户部尚书说:“下官彻夜批改公文,刚要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就见天边大亮,以为早朝时辰已至,不想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王府这边起了大动静。”

二人互看一眼,一起说道:“巧的是,看到逍遥居门前,竟然看到对方,这才一起登门。”

话音落,我亦笑了,同他们笑的一样假,活像是蜡像重造,遂把手一摆,有请他们进小厅一叙,回身之际,更操着不高、不低、不轻、不淡,且保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贾总管,去隔壁街的本王老丈人家借点茶叶沫子、野山泉、海瓜子、大红枣、桂圆干、莲子羹来,一定要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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