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寝?砍了!(出书版)(122)

凤朝闻回来的时候,我正窝在龙床深处哭的稀哩哗啦。

他从明黄色的华帐外探头进来,见我这般模样,似乎被吓了老大一跳,最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伸出手来想摸我,又小心翼翼收了回去:“小逸……你这是哪里又疼了?”好像怕弄疼了我。

我自动自觉扑进他的怀里,缠上他的脖子,兀自哭的呜呜咽咽,伤心已极。

娥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奴婢就说了德妃娘娘几句,皇后娘娘就躲进龙床里哭了起来……奴婢真的没想着要惹皇后娘娘哭……”

……明明就是你惹哭了我,还不承认?!

兔死狐悲,她一个小丫头哪里能理解我这种复杂的情绪,非要一个劲儿在我耳边说德妃的可悲可怜可叹之处。

哭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是为了乱世烽烟之中漂零的日子,还是为了自己抑或别人不可更改的命运?

凤朝闻柔声跟我商议:“要不将娥黄拖出去打上个十几板子,让逸儿消消气?”

……我其实并不想让她挨板子的……

娥黄使劲跪地磕头求饶。

她好像真的被吓住了。

我哽咽两声,哭声渐小。

凤朝闻似有些为难:“你一向使唤惯了娥黄,若是再打上十几板子,加上前段时间打的,要是将她打残了,我瞧着就要换个奴婢使唤了。”他的目光在站的如四根柱子般的贴身宫人身上扫了几眼,似有挣扎犹豫之色:“只是……如今你身子不方便,让她们服侍你洗澡,我倒真有些不放心……”

……我还记得这四位力大无穷的姐姐像涮马一样的给我洗澡,当时并无感觉,但如果重来一遍,我肯定连骨头都疼,更何况皮肉?

那情形太过恐怖,我一哆嗦,泪也止住了。

想想,又极不甘心:“这丫头是你的耳报神!”

皇帝陛下前些日子跟我算旧帐,我才恍然家贼难防这条古理。

娥黄在皇帝陛下醒来之后,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与皇帝陛下讲了个遍,我起初不知道,前两日他处理了这次谋刺的各藩王家眷,回来审问我:“犹记得朕在昏迷之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藩王作乱,攻进宫中,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在田秉清与娥黄身上转了一圈,大概栽脏嫁祸的意图太明显,他二人齐齐倒退了一步,立马跪了下来:“这话不是奴婢说的!”

皇帝陛下笑微微瞧着我,一副笃定了等我自招的模样。

我腆着脸缠了上去,主动坐在他怀里,又拿过他的手圈在我腰上,去指责跪着的两个人:“你两个,在陛下昏过去的时候,胡说八道,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只为了让陛下尽快醒过来,但却犯了宫规,该如何处置呢?”

皇帝陛下在我耳边又笑又叹:“怎么朕就是听不到一句真话呢?竟然连逸儿也跟朝里那些老油子一样想来蒙骗朕?”

这话听着太过耳熟,娥黄心虚的往田秉清身后藏了藏。

我恍然大悟,目光狠狠在娥黄身上剜了一眼,吃里扒外的丫头!

——我忘记了娥黄是皇帝陛下的细作这件事了。

怪只怪她生了张老实憨厚面孔,天天在我面前晃,时间久了我就容易放松警惕,什么话都告诉她。

我决定以后远着些她。

☆、63你是我的倚仗

55

皇帝陛下后来虽然仍没有弄清楚我为何痛哭,但知道我并非身体哪里疼痛,或者宫人招我生了闲气,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石清说妇人孕期喜怒不定,果然如此。”搂我在怀一副疼惜到骨子里的口气。

我自然不好意思说,也许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我在他身边呆的时间太久,从前那些不好的毛病也一不小心回来了。

小时候我有诸多毛病,挑食任性,嚣张跋扈,闯了祸被爹爹斥责,爹爹的巴掌还未落到身上,我的哭声已经震破了天……

童伯早上前来护着我了。

民间有严父慈母一说。

童伯多半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毫无原则的回护着我。

只是爹爹早已识破我这许多小把戏,极小的时候也曾迁就,越大管教的越严,那些小毛病才渐渐被改了过来,至近年才绝迹。

只是我哪里知道在皇帝陛□边这才不及一年,已经在不觉间将我这些毛病都给养了回来?

爹爹尚有棍棒加身,陛下对我向来尺手空拳,辖制我的法子也仅止于口头上的吓唬与限制人身自由,禁足一途。

久而久之,我对他再无半点惧意,碰上他板着脸的时候,蹭上前去歪缠半日,任多大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自德妃死后,我再不曾过问过藩王家眷如何处置,那些不过是朝中事,与我全无干系,我只在后宫静静养胎,期待新生命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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