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他的国,她的宫(162)

凤兮刚要问是谁,脑中却蓦然涌出一人。

“连上峰!”

虽说罪不可能的就该是穷途末路的连上峰,但往往越是难以预测的人越有可能出人意表。在凤兮眼中,她可以从最初人人口中的景氏四女走到今天善谋人心的承奚王妃,那连上峰也一样有可能从一无所有转为南方三王的座上宾,更何况连上峰并非一无所有。

谈辛之赞许的笑了:“连上峰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他治理北疆多年早已摸透了所有北疆地势、各城部署、内外利弊,哪个城缺粮,哪个城产矿,哪个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哪个城最为薄弱,善于防守,他都一清二楚。这么一个活地图摆在三王面前,岂能不动心?就是收留他三年五载也有益无害。这么看,我与流春王之间做出协议是对的,单就他所透露连上峰一人的动向已足够将南方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彻底瓦解。”

凤兮怔住了一瞬,却突兀的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准备怎么跟连上瑾说,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告诉她。”

凤兮如此一问,正戳中了问题的关键,然谈辛之并未当即解惑,却转而提到凤兮最不愿想起的事:护国公景如山。

凤兮左右回避的态度引起了谈辛之的好奇,试问一个可以面对生死时刻都能镇定自若,面对尔虞我诈亦能谈笑风生的女人,又怎会忽而转变对父仇的态度。更何况,与其说凤兮是冷酷的,倒不如说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这也是谈辛之最珍而重之的一点,遂才于当下起了刨根问底的决心。

第十三章

凤兮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呆坐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裙因方才的激动已微微凌乱,稍带泪痕的面上嵌着一双泛红的眸子,泛着幽光忽明忽暗,内里透着犹豫不决的意味,眼下淡淡的青色呈现了憔悴之色。

谈辛之默默地注视着凤兮的神态,连一丝一毫的细微挣扎都不曾放过。衬着身后玄青色的床侧帷幕,凤兮本就皎白的肤色更显透明,不逊的眉毛不似寻常闺女家的柳叶眉一般,眉尾略有翘起出卖了主人倔强的性子,顺服半遮眸的睫毛尚带湿气,以至难辨清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意欲为何,挺直的鼻梁轻轻鼓起一个弧度,下面使劲抿住的唇最丰润处色泽匀称,边缘的苍白却透着病相。

两人如此沉默的僵持着,谁也不先开口。凤兮好似对谈辛之先前的问题听而未觉,神情一时恍惚,一时紧张,直到谈辛之终于忍不住似地轻执起她的腕子覆在脉搏处,她轻微一抖,终究未再挣扎,任由他把脉。

“你的身子很虚弱,没有好转的迹象。”谈辛之低沉饱含怒意与责怪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他靠的很近,近到似乎可以将她心虚的心跳声收入耳内一般,然而还未等她辩驳却又听到:“如此不会照顾自己,这样怎么陪我走一辈子。”

凤兮一震,抬眸恰恰望入那双含着笑意的眼中,心里才因身世蓦然被试探而竖起的高墙瞬间塌了一脚,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双唇诺诺的翕动着,踯躅许久……

“子晟,蛮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敌人?对手?还是不堪一击的牺牲品。”淡淡的声音道出了讽刺的问话,凤兮念在嘴里尚觉突兀,更何况谈辛之乍听之下已觉疑惑。

谈辛之挑眉笑了笑,肆意舒展着臂膀:“是一个坚强不屈的民族,值得敬畏的强敌,也是我要成为一名真正军人必须要通过的试炼。”

凤兮蹙眉听着,似是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蛮奴没有落败,奚朝也没有胜利,最终是以和亲为条件促使两方长达几十年的和平,你……以为如何?”

谈辛之眯着眸子有趣的瞅着她,仔细观望她脸上甚为可疑的红晕,回道:“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赢与输,所谓战争的胜利也是胜利者用同样惨痛的代价换来的,在某种意义上却是输的更惨。”

说着说着,谈辛之态度一转,一手不怀好意的轻挑着她的下巴:“如果和亲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了,而且也要看对方的诚意……”

他眼里散发着露骨的暗示,那直直打量自己的坏胚样儿不由得让凤兮一阵羞恼,双拳在袖子下握了又握,终于耐不住焦躁的捶打过去,却在他大笑反握的刹那整个人也被拥进怀里,伏在他因笑声而微震的胸膛上竟也忍俊不禁了。

凤兮郁闷每次都能被他三言两语的戏谑之言将气氛软化,但心里甜丝丝的也难掩饰,只能无奈的徘徊于又好笑又好气的情感中。

谈辛之有些顽皮不安分的手指已偷偷挑开她的发髻,顺带抽掉发簪钗环,肆意欣赏佳人雾鬓云鬟的秀美之姿,双眼却在游移至她对襟微敞,领口倾开的瞬间,融入了复杂的色泽,浓郁惑人,瞅的凤兮一把扯回领口顺带斜了一个白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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