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他的国,她的宫(45)

“这件留下,人也跟来。”景姑姑轻轻浅浅的发了话,率先走了,那巧兰则交了裙衫与绿衣宫女,一路紧追过去。

两人一路行至太子宫外,景姑姑交代了这边管事要了巧兰身边伺候,那管事连连点头应了,又说道:“姑姑,太子殿下正等着您呢,快去吧。”

自从李侧妃迁入明喜宫,景姑姑两次来早恰都遇到太子卧床不起,遂服侍穿戴梳洗,没几日太子便发下话来,说是景姑姑照顾得好,以后叫起均交其负责。这下可好,太子宫中新贵之人倒成了明喜宫的大姑姑,不知情的外宫房太监宫女但见景姑姑冷艳出众,心底都在寻思莫非太子当真动了真情?

却不知此时太子宫中又有另一番景致——香软卧榻上男人健硕的躯体正规律的运动着,仰卧的女子咬着唇溢出婉转销魂的呻吟,燥热的纱帐里掺杂麝香味,腻腻的甜。男人手下极重,只自顾自享乐,饱受摧残折磨的痛苦隐隐只能从女子喘息间辨出一二,透着床帐望去一片旖旎,却不知内里苦不堪言。

一阵抖动后,衣衫簌簌声,披了外挂袒露半个胸膛,太子起了身,脸上却无餍足,转首望了那瘫软的女子,眼底蒙上厌恶。

推开了窗,恰望见天空荡漾的云朵下盈盈行来的女子,一身白衣隐见墨色图案晕染,简单的宫廷发髻梳在一侧,太子不经意的笑着,往外室走去。

“奴婢给太子请安。”门外轻声唤着。

“恩,进吧。”

推门而入,太子一袭青色内衫,赤足坐于桌边,昏暗的屋内几丝光亮照了进来,衬着他阴柔的面孔,灼亮的眸子不客气的紧紧盯着她,仿若她衣衫未着寸缕,那白衫那墨裙都已被扒光,徒留白瓷般的肌肤。

景姑姑仿佛浑然未觉,笑着盈盈拜见:“奴婢前来伺候,顺便带几句话。”抬眼瞟过去,又道:“三九的天太子怎么尽使小性子,也不怕冻着。”

说着话,景姑姑走进内室顺着一地的衣衫寻到几件,刚要回身却被一把拽住。

“就在这儿伺候。”低哑的男声响于耳际,手中的热度透着衣料汤贴她肘部的肌肤。

景姑姑只斜了眼过去,为其系好了内衫,又抖开外衫层层穿戴,细心将革带、配饰一并理好才抬了头,正撞进太子火热的眸子里。她只挑眉浅笑:“太子当有太子的样子,整天沉迷享乐难怪人家更看重南云王。”

呛人的话一出,原本暧昧流转的气氛立时消散,太子脸色沉如锅底,手劲极大的紧握她脉腕:“别跟我提奚云启。”

景姑姑面不改色,幽幽的声儿虽低却字字清晰:“南云王与其王妃伉俪情深,对皇上皇后孝顺有加,每日拜见从不缺漏,朝上进言、朝下办事恪尽己任,无人不好评,无人不称赞,试问太子您又有何建树?欢场女子公然带入宫中,嬉笑怒骂,面色展于人前……”

“住口!”太子怒极,豁然捏住她脸颊,双目灼灼瞪视那眼底秋波:“我是太子,谁敢有怨言!”

“呵呵!”轻蔑的笑着,媚眼如丝:“太子您抱病在床是真是假谁人不知?敢问您几日没去请安了,敢问您几日不理朝政了,敢问您与亲近大臣又有多久未往来了?莫非真要将这些拱手让人方才图个清静,莫非真要做那闲散宗室,一辈子沉迷床帏女色方才快活?”

太子冷哼一声,蓦然逼近,炙热的身躯紧贴而上:“这些话谁叫你说的,你是真关心本太子还是另有所图。”阴柔的脸诡异一笑,他的半张脸隐于暗处,乍一看去一面白一面黑仿若阴邪鬼魅。

他一手抚向她光滑如丝的颈项,冰冷的指尖正轻佻的四处摸索:“看来上次费刑下手还不够重啊,这么快就痊愈了。”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叹可惜太子英才伟略却被埋没,涂有野心报复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如南云王巧舌如簧,八面玲珑。”景姑姑语调轻柔,眼神妩媚,字字句句点中要害,太子听在心里仿若被尖刀戳中,不觉松了手。

她垂了眼,声声哀戚:“奴婢这些意思往日也曾透露,今日一语道破心知必会触怒太子,本想留半句……可如今形势紧迫,奴婢心里着实着急,说多错多却都是肺腑之言,实在不想看着太子万劫不复。”

三年前废立一事因诸多干扰耽搁至今,现南云王羽翼颇丰,奚献帝大有旧事重提之意,太子一党苦无良策,丞相一派又摆明偏帮南云王,一时间唯有抱病以作缓兵之计。朝中人心叵测,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皇家内盛衰荣枯仅在一线,众人心知如若太子仍一意孤行,以为躲避便可了事,废储一事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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