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他的国,她的宫(98)

不论史书如何记载此战,后人无不如此论述:“鸿日元年五月,京城一战龙血玄黄,奚浩帝成众矢之的,在位不过数日已遭逢“国不国,君不君”之评断;南云王虽当机立断,釜底抽薪,险得大权,却终逃不过破斧缺斨的命运,皇权虽在手却形同虚设;然外姓承奚王上兵伐谋,以逸待劳,致使权大如天,虽无正名,实则亦无分别。”

后,经过朝臣商议进言,北疆王于国有罪,于社稷亦是蛀虫蛇蚁,理应处以极刑。篡位者当诛九族,然念其九族亦包括皇家众人,则改为诛杀北疆王一脉血缘,凡参与谋反将领者,不论轻重,皆一视同仁。

诸次硝烟弥漫,宫廷内斗,看似前者死伤无数,以白骨血肉堆砌,后者存于谈笑风生间,心机谋算,尔虞我诈,然而这些在凤兮看来均无分别。一样是以人命铸造,一样是一人功成万骨枯,无论动干戈,亦或心计使,皆属杀戮,皆为孽障,无处不纷争,何处皆可战。

到此,凤兮听完事情经过,难抑动荡心绪。

转念回想,奚浩帝孤立无援,不得人心;南云王心机叵测,图谋不轨;西平王左右挑拨,冷眼旁观;却皆不及谈辛之运筹帷幄,通观全局,将得失制衡于股掌,再次牵制皇权,不论谁当政亦坐如针毡。

然而,就在众人皆以为此战就此罢了,却不料战火硝烟方歇,深宫内斗再起针对,令卧床养伤的南云王,辛苦建立的护驾之名就此毁于一旦,留了把柄于后人品评。

——深夜子时,奚浩帝驾崩于萧乾宫,身边太监、宫女无一幸免。

尹太后下令后宫不得妄议,奚浩帝遗留宫妃皆不可胡乱走动。

后宫、朝堂无不人心惶惶,纷纷猜测南云王如此等不及,纵使已挟天子亦不等奚浩帝的禅位诏书至,要先一步弑君夺位?

恰此时,景贵人吵闹不已,遂晕厥,太医奉命诊脉,道:“景贵人已有月余身孕,但身子甚为虚弱,应细心养胎,不可操劳。”

同日,尹太后懿旨宣,景贵人保先帝血脉,于社稷有功,遂晋为太妃,亦可参与后宫管理。

于外,不论谁人胜败对错,于内,不论谁人忠奸不分,亦或是谁人受益良多,对于薨逝的奚浩帝来说都已不重要了。奚浩帝于生前功过是非皆归尘土,纵使曾有稍有错判亦无人再提及,不过黄土一杯,自此烟消云散,只留待史官记上几句,留待后人评判。

然而皇权新君谁属,毫无悬念。

翌日,尹太后手持奚浩帝遗诏,令丞相当朝宣读。

——鸿日元年五月,奚浩帝薨逝,其弟南云王继位,史称奚云帝,年号中启。

第二十三章

中启元年五月,新帝继位,首先便有几件大事待着手。

乱党论罪当诛,功臣论功则赏。

承奚王保社稷,除奸佞,护国有功,然王爵之上再无位可升,遂赐加封地、布匹、珠宝、等。危乱之时,丞相相助尹太后主持宫中大局,特加封爵位。就连费忠仁,也因以身护权臣家眷亦被史官记上一笔。

随后,便是登基、封后大典。

有臣启奏,荥云王妃东宫氏身份贵重,谦德贤顺,遂于乱军中仍可自稳阵脚,临危不乱,乃天下女子之楷模,不论家世、人品、份位,皆属皇后不二人选。

然而南方三位夫人,皆有名、有份、有背景,不可怠慢其一。朝臣经过商讨后,进言先立国后,其余妻妾再行逐一封位,三位夫人不分先后。

奚云帝左右思量,若立三位夫人其中一人,另两人定然不服,与南方安定也无益处,而立东宫氏为后,不禁有利于稳固丞相党派,亦有利于稳固朝局皇位,终准了此奏。

新帝继位,于外应稳固人心,丞相已着手处理;于内亦应尽早充裕后宫,尹太后代为监督。恰此时,不知是谁有意抖出往事,刻意营造事端,令谣言肆意满天飞。

——奚云帝为南云王时,便与如今的承奚王王妃两小无猜,几欲论及婚嫁。

不论好事者有何目的,这番谣言不早不晚的出现,不仅危及新帝尚未站稳脚的威信,亦有损承奚王声明,然而几番追查之下,探知谣言竟源于内宫。

云留宫有一宫女名唤巧琴,手巧人娇,不禁善梳发髻,亦善制作糕点甜食,深受荥皇后赞许,却不想一向沉默寡言,不与是非的巧琴,恰恰正是当中的挑事者,经查实,巧琴先在宫内散播自己所见,口中所说惊世骇俗。

如昔日奚云帝与德兮夫人在云留宫种种亲密行为,经巧琴谣传皆变的猥琐不堪,更不乏自荥皇后入门后,此二人亦暗通款曲,藕断丝连等不实传闻,且还有巧琴称亲眼所见德兮夫人几次进宫面见尹太后,实则游走于奚浩帝、奚云帝二代帝王中,以色事人,从中谋利。巧琴还说,这些原委尹太后、景太妃皆知晓,更有默许的意思,一面是为皇上一解相思,一面是利用德兮夫人牵制承奚王,稳固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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