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天气还是冷着,。看来何月娥的确是留在乡下过年了,再怎么说,也没有大正月里赶路的道理。这会儿生意人买卖人也多半没有出门行路的,许多车马店船行和客栈也都没开门做生意。
人的习惯真是很奇妙,平时何月娥在的时候,虽然存在感也弱得几乎找不到,可是她不在,就总是放不下心来。
虽然感情不好——也算有感情吧?
更何况不知道她这趟出去到底是打算搞什么名堂。消息传回来,她一天到晚就安安份份的待在庵堂里,做了七天的法事,一步都没外出过,也没有见过什么人,也没有和外面传什么信儿。
让人欣慰的是,虎哥儿生长势头喜人,满月的时候就已经胖得象个大包子,现在更是沉得压力。别看人小,劲儿却特别大。已经自己慢慢试着能翻身了,不过从趴着翻成仰着容易,从仰着要翻成趴下就相应来说难一些。还有,最近他口水淌得特别多,赵婆婆许婆婆都是有经验的,说孩子这是要长牙了。现在他已经不光光吃奶了,开始添加一些辅食,大概因为要长牙不舒服,脾气比以前更坏了一些。
据说许多孩子在长牙时会发烧,虎哥倒是挺好,第一颗小牙顺顺当当的萌出来,发烧倒是没有。
进了二月,就是下聘纳采的日子。
这日子是太常寺卿周大人亲自推算定下来的。大概因为四皇子上一次成亲时,太常寺只是出动了一位郎官卜算,结果那段婚姻并不平顺美满。这回太常寺的大头目亲自出马,多少也有些补偿四皇子,讨好皇帝的意思。
聘礼中有一对雁。这是吉祥而重信的象征。鸿雁来宾,鸿雁传信,都是人们寄托情谊和思绪的美好词句。
大雁总是雌雄为伴,一夫一妻相偕不离,秋天南去,但春日必定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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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二更……
今天有两更……
第二0六章 教学
聘礼摆了一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真巧,何月娥回来了。
据红豆回报,何姑娘盯着那些聘礼,看得眼睛都拔不动了。红豆形象传神的描述:“何姑娘那样子简直想把那些东西吃了。”
潮生虽然没亲眼看到,但能想象出何月娥恶狠狠的样子。
何月娥瘦了一些,潮生进屋的时候,她正在大公主面前规规矩矩的坐着回话。潮生进来时,她的目光刷一下就扫了过来。
潮生一下子理解了“要吃了”的目光是什么样子。何月娥的目光,看起来就象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不过她很快又低下头去。
那么久的幽禁,虽然没让她学会完美的掩饰,却让她知道了克制二字怎么写。
如果她现在再失态,大公主肯定不介意再关她个一年半载的。
“老家亲戚都怎么样了?”
说起来大公主也算是何家媳妇了,只是老家她一次没去过。主要是何家本不是什么大族,亲的近的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出了五服,除了都姓徐,实在找不出什么亲戚情分来。
何月娥说:“除了一个老五奶奶我还见过,其他人以前就没来往过。五奶奶去年过世了。”
“嗯。法事做的可顺当?”
“顺当。”何月娥说:“挺顺当的。”
大公主没再问什么:“劳累了一路,你去歇着吧。”
何月娥应了一声出去了。
潮生坐下来:“嫂子……”
“没事儿,你哥哥心里有数。”大公主笑容里有些别的东西。
潮生知道,这次何月娥出去肯定另有原因,绝不象是她说的那样只为了回乡扫墓尽孝。
而她的真正目的,大公主一定已经知道了。
之所以不说出来,有可能因为那目的龌龊,也有可能是因为事关重大,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是的,不怕她不动。
她只要动,就有破绽。
何月娥对当年的事,肯定不是一无所知的。虽然她小,可是黄氏却不小,温家的人留下她们的性命,一定有原因的。
何月娥这次出去,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潮生松了口气。
日子过得飞快,冰融雪消,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潮生的婚期也近了。
大公主进了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潮生微笑着说:“嫂子坐。”
大公主从盒子里取出两本册子给她:“喏,你翻翻看看,不明白的问我。”
咳……
潮生不用瞧都知道那是什么。
生理卫生教育嘛……
大公主还真是……
咳,一般人家就算妈妈、嫂子教这种事,也是羞羞答答遮掩掩的,大公主居然来一句“不明白的问”,咳,换成一般姑娘,敢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