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干扰下,训练米克便毫无成效,米克依然在房间内大小便。
有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裤子竟然湿了,我吓了一跳,莫非尿床了?
但我不可能尿床,而且我早已过了青春期,也不会在梦裡遗失了什麽。
后来才发现那是米克的尿。
『如果妳要把米克抱上床一起睡,就得让我训练牠到阳台大小便。』
我指着裤子上那滩尿渍,神情有点严肃。
「好吧。」筱惠抱起米克,似乎怕我打牠,「不过你不可以打太重。」
『我会轻一点打,妳放心。』我说,『妳只要忍耐几天就好。』
接下来几天,我只要一逮到米克在房间内尿尿,便当场打牠。
筱惠总是别过脸、摀住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听牠的哀叫声。
然后我用卫生纸擦乾牠的尿,再将卫生纸团放在阳台角落。
到了第四天,米克终于知道要到阳台上放了一堆纸团的地方大小便。
筱惠很宠爱米克,喂食和洗澡也都一手包办。
当她发现米克的碗内还有剩下的食物时,便会抱着米克,
把剩下的食物放在掌心,让米克慢慢舔着她的手掌。
米克在洗澡时很安静,偶尔会举起前脚,露出腋下,让筱惠刷洗。
筱惠总是一面帮牠洗澡,一面哼着歌。
洗完澡后她会拿吹风机吹乾牠全身每一根毛,不管是白色还是黄褐色。
毛吹乾后,米克便会兴奋地在房间内绕圈子,然后在筱惠的脚边磨蹭。
米克的出现或许激发了筱惠的母性,于是筱惠把米克当儿子般对待。
筱惠开始对米克自称「妈妈」,并把我称为米克的「爸爸」。
于是在牠的认知裡,「米克」是自己,「妈妈」是筱惠,「爸爸」是我。
记得第二次带米克去打预防针时,当晚米克竟然出现了过敏反应。
米克全身发痒,满脸都是红疹,拼命用后脚勐抓脸,抓出几道血痕。
筱惠又慌又心疼,整晚抱着米克不睡,并朝牠脸上勐吹气希望能止痒。
「米克乖,不要乱抓。」她几乎快哭了,「妈妈吹吹就不痒了。」
第二天筱惠请了假,早上带牠去给兽医诊治,下午也在家陪着牠。
因为心裡还深埋着小黄离去时的痛苦记忆,所以我很努力控制情感,
不断提醒自己米克只是宠物,决不能把牠视为亲人。
但当我对米克自称「爸爸」时,才惊觉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回不去了。
我无法再单纯扮演主人的角色,因为米克早已成为我的亲人。
米克不知不觉间进入我和筱惠的生活,牠是家裡的一份子,无法排除。
狗长到一岁多,就是成犬。米克也不例外。
由体型看来,米克是中型犬,体重约15公斤。
但即使米克已是成犬,牠仍然保有狮子座的活泼好动本性。
平时我会陪牠在阳台追逐、拔河、丢棍子,还有空中接球。
拔河是牠的最爱,牠咬住旧衣服一端、我抓住另一端,互不相让。
偶尔我会带牠到公园遛遛,当牠知道要出门时,总是兴奋地又叫又跳。
如果狗的世界裡也有乐透,那麽米克的反应就像中了乐透头奖。
可惜这城市对狗并不友善,很多公园禁止狗进入。
《精武门》裡,上海租界内的公园挂着「狗与华人不得进入」的牌子。
李小龙看到后,很气愤地一脚踢掉。
「米克。」筱惠也很生气,「咬掉牌子,告诉他们你不是东亚病夫。」
我只好骑机车载着筱惠和米克,到20分钟车程外的公园。
米克坐在机车上时,前脚会抓住机车手把,昂头挺胸,意气风发得很。
我常说牠是骄傲的狗。
但即使在不禁止狗进入的公园内,我们牵着米克散步时,也会遭白眼。
「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人那麽讨厌狗?」筱惠皱起眉头。
我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
『妳以前也跟他们一样。』我又笑了笑,『别介意了,我们散步吧。』
米克不是宠物犬,牠具有现代很多宠物犬已失去的看家和护主的本能。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米克总是立刻跑到门边警戒,甚至会低吼。
我和筱惠白天都得上班,但我们不再担心家裡遭小偷。
因为我们打从心底相信米克,牠比最先进的保全系统还值得信赖。
有个假日下午米克拼命朝楼下勐吠,怎麽阻止牠都没用,我很纳闷。
隔天才知道住楼下的房东,家裡被闯空门。
朋友们来家裡作客时,米克总是很凶,我得紧紧抱住牠以免牠咬人。
由于米克是长毛犬,毛茸茸的很可爱,又有双看似无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