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够了吗(128)

可是别的情侣因为吃醋这种原因闹个小别扭,都是很快就和好了,最后还得来个热烈的深情拥吻什么的,简直是甜蜜催化剂。

时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她和顾从礼这里,吃醋完全变成了这么苦大仇深的事情。

*

周末这天,顾从礼回了阳城。

白露说她想养花。

曹姨今天上午请假,小护工就早上去买了一盆绿萝回来,用漂亮的花盆装着,顾从礼来的时候,白露正哼着歌,捏着一个小水壶往植物的枝叶上浇水。

看到顾从礼进来,她惊喜地放下水壶,走过去:“阿礼,你来啦。”

顾从礼这几次过来都是想让她接受治疗,结果并不理想,几乎每次都以白露歇斯底里的尖叫告终。

可是下一次他再过来的时候,白露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顾从礼反复地重复着这样的,劝说的过程,他开始觉得麻木。

白露拉着他,走到窗边绿萝旁边,窗户被封得很死,铁栏杆排列紧凑,压抑昏暗的房子里,那一颗绿色的小植物仿佛变成了唯一的生气,努力地,孜孜不倦向窗外伸展着枝叶。

顾从礼突然想起,时吟家也有很多这样的植物。

只不过她养得很好,顺着绳子爬满了整个阳台,像是一片绿色的海,看起来明媚又生机勃勃。

白露在他旁边温柔地说着话:“阿礼,我那天看见你爸爸了。”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瘦,是不是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她担忧的皱了皱眉,“你不要总是惹他生气,他那么忙,还要管你。”

顾从礼淡淡弯了弯唇:“他没管过我。”

白露一顿,手里的水壶“啪”地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朝他尖叫:“你闭嘴!你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曹姨不在,小护工听见声音跑过来,都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绿萝就放在窗边梳妆台上,她尖叫着捂住脑袋就要往外跑,顾从礼抬手想去抓住她的手腕。

白露却顿住了脚步,她抬头,漂亮的棕色眼睛怨毒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你……一定是因为你,因为你惹他生气了,他才不来了……你为什么要惹他!”

她声嘶力竭喊着,忽然抓起旁边桌上的绿萝,举高,对着大理石的窗台狠狠砸下去,瓷质的花盆被摔了个粉碎,白露抓起一片碎片,狠狠地扎进顾从礼伸过来的那只手手臂。

冰凉尖锐的瓷质尖端深深刺进小臂内侧的皮肉,顾从礼闷哼了声,另一只手去抓她手腕,她力气极大,红着眼,死死抓着那碎片,狠狠扎着往下划,破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旁边的小护工捂住嘴巴里的尖叫声,跑出去给曹姨打电话。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来,沾在她握着碎片的手指,她掌心被割破,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顺着男人苍白的皮肤蜿蜒着往下淌,滴落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开出大片的血色的花。

白露忽然怔住了,愣愣地松手,丢下手里的碎片,垂头看着他的手臂,用沾满鲜血的手抱着他开始哭:“阿礼……疼不疼?阿礼别怕,没事了,妈妈在这儿……”

直到曹姨接到电话以后匆匆赶回来,打了镇定白露才安静下来。

她手上割伤也很深,曹姨叫了私家医生,顾从礼没等人过来,直接走了。

他手臂上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开了两个小时车回到S市时鲜血已经渗出纱布。

顾从礼打方向盘,往医院方向去。

上次去医院,是为了把白露接回来。

这次也是因为她。

顾从礼刷卡进院,停了车进医院大厅,一抬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时吟从天井那边休息厅里出来,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走到电梯旁边,等了一会儿,又转身,往扶梯那边走,呆滞地踩上扶梯。

低垂着眼,抿着唇,眉头皱得很紧,紧张又心不在焉。

*

林念念给时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电话一接起来时吟就清醒了,林念念那头哭得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骂,背影声音嘈杂,声音含糊。

聊了一会儿,时吟才终于听出了她表达的两件事儿。

一,林念念怀孕了。

二,她和秦江提了分手。

两个人从大学开始恋爱,一直到走进社会,秦江一直是模范男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肯定会走到最后。

结果最终也还是败给了现实,婚姻,家庭差距,财产和房产,爱情回归到琐碎里以后,就变得一文不值,异常廉价。

林念念老家本来就不在阳城,她和秦江在一起五年了,跟着他回到他的家乡,现在一拍两散,发现自己除了两箱行李以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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