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晚晴天(545)

任凭眀娇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可是到了真要说狠话的时候,才发现胸口梗着一道刺,要否决自己的信仰与执着,而成全别人的幸福,有时候需要的是豁达和理性,眀娇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有些艰涩的。

但是当她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转过脸去,身边刚刚站着聂轻鸿的位置,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怎么会有人来去悄无声息,在她的世界里自由穿梭?

眀娇愕然而说不出来的情绪,看着广场里只剩下自己的身形印出来长长的影子,顿时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聂轻鸿像是空气一样的消失了?!

眀娇愣愣的坐在广场的一角发呆,忘记了脚上的痛,却是隐隐的说不出来的失落,她以为他会为自己解释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反而有种很不给力的感觉,反而觉得是自己哪里判断出错了。

眀娇一脸茫然,如同找不到了方向的路痴,脚踝处的痛隐隐的袭来,让她忍不住退掉了鞋口较小的系带小皮鞋。

一道高大的身形,由远及近,步履矫健,拉出来长长的影子。

“穿上这个!”

甚至听不到他来去之间而应该有的沉重呼吸,显然经过长期锻炼的他,并不认为走到那边即将打烊的夜市旁是一件辛苦的事!

柔软而廉价的粉色兔头棉拖鞋,在柔和的路灯光芒下,正可爱的露着卡哇伊的笑容,由聂轻鸿这样一个冷酷高大的男人提来,是一道什么样的风景?

明明悸动的心,这一刻本该有着小小的满足和喜悦,却是因为理智的清醒,将喜悦碾压成了莫名的痛和失落。

聂轻鸿,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是不清醒了还是糊涂了?还是他的理智已经脱壳了?

“聂轻鸿,我不需要!”

眀娇的声音清晰的在空气中回荡,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要与不要,她清楚得很,眼底里浓烈的倔强和排斥,明显到了连夜色都无法掩盖的地步。

是的,她的排斥,就像她的喜欢一样,来也浓烈,去也悲壮,聂轻鸿,注定在他没有资格去拥有她时,默然退场。

高大的身形转身而去,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眀娇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由最初的冷漠到渐渐的落寞,聂轻鸿刚刚的脸色怪异,似乎欲言又止,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眀娇,怎么脚又受伤了?”

傅淮生的声音响起,眀娇还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乍一看,他关心模样,蹙起的眉,询问的语气,比聂轻鸿还要真切几份,若不是眀娇拒绝,傅淮生就差一把把她抱上了车子。

“我妈妈那个人,除了生活细节上苛刻一点,人并不难相处!”

车上,傅淮生的话眀娇没有怎么听进去,傅夫人其实根本伤不到她,只不过没有那么一个人让她愿意去忍受豪门的虚荣与无聊罢了。

心,莫名的遗落在城市广场的角落,那双拖鞋,她没有穿,更没有拿,或许要拒绝就要拒绝的干脆一点,不然每一次都拖拖拉拉,那太不像她。

傅淮生的车子开走后不久,吴强开着吉普车快速的打了个弯赶过来。

提着一双还没有拆掉透明塑料袋拖鞋的聂轻鸿,在吴强的眼底里明显有些怪异。

“队长,你没和乔小姐说清楚电话不是你打给她的?”

聂轻鸿蹙起眉,看了比他还要着急三分的吴强一眼,淡淡道:

“说清楚又有什么用?”

吴强被聂轻鸿反问,微微一愣,这倒是,以他对乔眀娇的理解,难道会眼巴巴地等着队长离婚去娶她?这一次吴强终于理解了队长的那句话,离婚不是为了娶谁,只是解除自身的责任,结束一个不该继续的错误而已。

至于乔眀娇,那样爽朗而干脆的女子,要怎样,才会没有任何障碍的接受离婚后的队长呢?

第464章 沉默的爱(四)

眀娇看着傅家豪宅在即,却是从自己的思绪中迅速抽离出来,傅淮生的及时出现,对于她或许是一种拯救,但是她不能过多消费这种拯救。

男人所谓的爱,有两种,一种期待回报的,当他得不到应得的好处时,就会恼羞成怒,之前,眀娇见到的这一种颇多,所以她才能够游刃有余,痛下狠心的去拒绝,去割舍。

另外一种呢,期待回报,但是不浮华于表面的回报,或者说,动了心,起了意,一发不可收拾,早已忘记了回报不回报,曾经她也遇到过纯情的小新秀,一度痴缠到她做恶人,可是自那之后,眀娇的名声臭了,这样的异性也少了,花花绿绿的世界,分分合合,在眀娇的眼底里,也不过是一句台词而已: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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