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退到了墙角，再无路可走，手中的包却毫不松开。

尹子然微微抬了下巴，穿黑制服的保镖便上前，轻而易举取了她的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相机，交给尹子然。

尹子然的目光凝在相机上，漫不经心地向上一抛，然后接住，再抛，再接著。

美美的眼神也随着上下运动的相机起伏不定，就连心跳也跟上了这样的幅度，无法落定，她大喊，“别抛了！”似乎，尹子然抛着的正是她的心。

轻轻的一声，相机落入他掌心，紧扣，坚决。走至保险柜前，一样的密码，一样“啪”的轻响，如花火轻爆，保险柜打开。

尹子然唇角噙了一抹笑，“这年头，遭窃不但不少东西，反而会多出东西来！”

再度转身时，手上多了一本账本，“这是什么？所谓的行贿记录？我看看！”他略微翻阅，叹，“我还真不知道，我尹氏和旗晟什么时候一起送了这么多钱出去！谢谢！不如，我一起交给商业犯罪调查科吧！”

美美原本缩在角落里发抖，尹子然这样一说，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擦干眼角的泪，“总经理，对不起！”声音不大，却坚决。

尹子然定定地注视了她一小会儿，玩味的笑意沉落，词句间沉痛起来，“美美，你没有对不起总经理，你对不起的是子然和唯一。”

美美双唇微微颤抖，泪珠便大颗大颗坠落，“子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尹子然摇头，“美美，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对不对？你不会这么做！是谁逼你的？迪克？还是易寒？”

“没谁逼我！是我自己！你别问了！”美美矢口否认。

“不可能！你要这机密有什么用？你当我是傻子？美美，别傻了！我了解你，若为你自己，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美美，你想过没有，唯一如果知道你的背叛，会多么伤心！”

尹子然适才眸中的淡然早已被痛心所替代，没有什么比发现多年好友的背叛更让他失望和难过的，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今晚冷彦算准会来的人是她！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美美听见唯一这个名字，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我没有脸再见她，帮我跟她说对不起……”

“我不说！”尹子然硬声拒绝，“要说你自己去！并且说出是谁指使你的！给警方当证人，我想，唯一是不会怪你的！”

美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对不起唯一，对不起你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把我交给商业犯罪调查科吧！”

“美美！”她的执迷不悔让他既失望又难过。

“走吧！想必警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吧？以旗晟和尹氏办事的风格，一贯是滴水不漏，效率第一？”

她脸上泪痕犹在，眸子里的笃定让人看了心酸，此刻，尹子然宁愿她哭泣，宁愿她哭着求饶，或许，他会觉得她罪有应得。

有时候，女人过于坚强反而表明她承载过多的辛苦甚至痛苦，让人觉得不忍和心疼……

经过他面前，她忽然轻轻地笑了，“子然，子然……”如此这般地叫着他的名字，“让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前最羡慕唯一天天绕在你身边，成天子然子然地叫着，我倾尽心力，终于超越唯一，可以和你并肩走在一起，可惜，唯一永远是唯一……”

尹子然不明所以，眸中惊诧闪过，她的意思是……

“子然，拜拜！”她留给他一个笑容，一个背影，再也没有回头，有些事永远也无法回头……

早知今日，何必，何必……

第二百七十三章迷茫

天色渐白，易寒和迪克在公寓看着挂钟的分针一圈圈走过，当七声“当当当”的钟响之后，易寒和迪克对望一眼，陷入绝望。

他们和美美约好的时间是起七点，如果七点钟美美还没回来，那么就表示已经行动失败。

那么，现在是失败了吗？易寒盯着挂钟，不，他不甘心，或者美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或者，马上就到……

手机铃响，打探消息之人来报，“美美失手，被警察带走了，好像尹氏老早就做好准备候着的！”

“知道了！”易寒简单地答复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拧眉思索，“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每一步行动好像都钻进了冷彦设的局里，难道冷彦识破我们了？还是哪一个环节出了漏洞？”

迪克有些惴惴不安，“寒，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什么事？”易寒盯着他。

“我昨天才发现我的开锁工具少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在旗晟盗保险柜的时候掉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易寒怒气直冲，“一定是！一定是冷彦捡到了！他那么老奸巨猾，马上就会猜中我们是冲着保险柜里的资料去的，所以才故意设了个局！等着我们去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