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自己,在雪域中(3)

可以到珠穆朗玛峰脚下的村庄,或许可以得到解答。」

说完后,她留下手机号码,便走了。

我满肚子疑惑,坐在床边沉思。

不知不觉间,把手指伸进嘴裡轻咬著,这是我的习惯。

然后心裡突然闪过一道光亮。

哇!

狼毒草啊!

2. 布达拉宫的壁画

昨晚睡觉前拼命漱口,确定嘴唇还是红色后才勉强入睡。

也许是心理作用,早上起床后到坐上往成都的班机前,

总是觉得嘴唇隐隐发麻。

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发现没有口吐白沫的现象,才渐渐放心。

到了成都机场,先到转机柜台办理登机手续。

我递给服务人员那张「进藏台湾同胞批淮函」。

「你是台湾同胞?」他看了我一眼。

『嗯。』我点点头。

「去西藏的目的?」

『这是个好问题。』

「嗯?」

『没事。』我说,『到西藏旅游。』

可能因为现在是冬天,而且我只是一个人,

因此他打量我的眼光带点狐疑。

办好登机手机,登上成都飞往拉萨的班机,机上多数是藏民。

三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拉萨贡嘎机场。

我谨记饶雪漫导游的吩咐,一离开飞机,便放慢速度、放慢脚步。

行人从我身旁匆匆而过,连三岁小孩都走得比我快,

而且还回头嘲笑我。

我好像变成刚登陆月球的阿姆斯壮,在机场太空漫步。

从下飞机到走出机场,如果不包括提领行李的时间,

短短的路程我走了将近20分钟。

刚走出机场,视线便被蓝天所吸引。

那是单纯乾淨的蓝,完全不见一丝杂质甚至是杂色。

以前觉得蓝天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现在却有种它离我很近的错觉,

似乎伸长了手就能触摸。

迎面走来一个20多岁的长髮女子,浓眉大眼,五官透著一股艳丽。

她手上捧著一条白色哈达走到我面前,我弯下腰低下头,

她将哈达挂在我后颈上。

「扎西德勒。」她说。

『扎……』

「扎西德勒。」她说,「藏语意思是吉祥如意,用来问候与祝福。」

『谢谢。』我说。

「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她问。

『因——为——我——要——慢——慢——适——应——高——原

——气——候——啊。』我一字一字,缓缓说。

她看了我一眼,说:「你跟我笔下的人物好像。」

『嗯?』

「我叫沧月,是写奇幻小说的作家,我小说中常会出现鬼怪人物。」

她说,「那些鬼怪通常都是这样说话的。」

为了避免得到高原反应,被美女小小嘲笑一番是可以容忍的。

沧月领著我走向车子,才走了半分钟,我就已经落后10多步。

她钻进车子、繫好安全带、倒车出来时,我还有30公尺的路途。

我终于上了车,用七个分解动作繫上安全带。

「我下次想塑造一个长痔疮的小说人物。」沧月说,

「你走路的姿势给了我灵感。」

『最——好——是——这——样。』我仍然一字一字说。

「别再这么说话了。」她说,「说的人还没得高原反应前,听的人就

已经会有高原反应了。」

从机场到拉萨市区,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沿途我们几乎不交谈,只有经过聂塘大佛时,她简单介绍一下。

聂塘大佛就在路边的山壁上,是彩绘浮雕石刻佛像。

相传是元朝帝师八思巴所建。

佛像附近挂满了藏民抛献的哈达,远远望去,颇为壮观。

车子顺著雅鲁藏布江的支流——拉萨河走,四周都是山。

道路与偶见的藏式民居,应该都在河谷两岸。

西藏果然不愧是高原,放眼望去都是山,山山相连。

人们只能在切山而出的河谷两岸居住。

「夏天西藏很美,花红草绿;但现在花谢了,草色也染上灰。」

快到拉萨市区时,沧月终于主动开了口,「为什么冬天来西藏?」

『听说冬天的西藏很乾?』

「嗯。」她点点头。

『正因为乾,天空完全没有云,只是纯淨的蓝。』我说。

她视线略微朝上,我相信她跟我一样会发现,天空没有一丝杂色,

是一气呵成的蓝。

「没想到冬天的西藏天空这么清澈、纯粹、湛蓝。」她说,

「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夜市裡的人非常稀少,逛起来便会少了一点味道。』我说,

『但西藏的游客如果太多,西藏深层的美,就听不见了。』

「听不见?」

『西藏的美,不光是用眼睛看,还要用“心”去“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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