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出书版)(88)

我心陡然跳的快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别有另一种意味,温存的,伤感的,缱绻暧昧……“那会儿她机警聪慧,临危不乱,比我不知强了多少。我先前的那点儿沾沾自喜,现在看来如此可笑浅薄,师傅还夸我比前头两个师兄天资好悟性好,进境奇快。可我还是觉得慢,我只想快些,再快些,学有所成……再去见她。”

师公脸上露出淡淡的迷惘:“我原以为她会嫁给文飞,可文飞却娶了京城越家的千金。而她背上了诛杀宋加满门一百九十余口的恶名,从此万劫不复……”

我怔了一下:“宋家?”

“宋家是名门望族,只有一两弟子习武,其他人还是老老实实本分的读书人。宋家的亲眷故交,遍布天下……我自然不肯相信巫宁会杀人,只不过因为几句口角,就算宋家的人自己立身不正触犯巫宁,巫宁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可是紧跟着,文家也出了事。”

“文家?哪个文家?”

“还有哪个文家?文飞那个文家。”

我心里一紧:“文家出了什么事?和巫宁又有什么关系?”

师公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带着写悲悯:“旁人都说因为文飞对巫宁始乱终弃,她心性大变,毒杀了文家上下四十多口人……包括文飞的亲生母亲在内。”我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

我还杀了月姨?不可能。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而且……“毒杀?”就算说是我杀,也不该是毒杀吧?我又不是用毒的人啊。

“是啊,毒杀。用的就是夜蛊。那是夜蛊第一次为人所知,若论毒性只烈,这或许不是最厉害的。可是若论阴诈诡奇,夜蛊当数第一,人人闻之而色变。”

“不可能的。”我神情笃定,“绝对不会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有人亲眼见她进了文家,而且文家出事的那天早上,又有人看到她从文家出来。后来——她没为这件事辩解过一句。只有一个人例外,文飞的母亲,她是被剑刺死的,并非中毒而死。”

怎么会……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辩解?

师公低声说:“我一直想,如果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要替旁人隐藏呢……”

我也想到了这个。替别人人隐藏,这个最有可能。

替谁?

用毒的人……我只知道一个姚自胜。可我和他并无交情,如果真是他下了毒,那是为什么?他和文家有宿怨?可我也犯不着替他隐瞒。

不是姚自胜的话,又是谁呢?

师公继续说:“我一直打听她的下落,后来,我听说巫宁落到了仇人手中,性命堪忧,找了陆三儿一同去救她。那时候陆三儿已经投了惊雁楼,改了叫雁三儿了。我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里应外合终于把人救了出来。结果那不是巫宁,而是一个长相和巫宁一样的小姑娘。当时我们不知道她为何与巫宁生得一般模样,可救也救了,总不能再将她弃之不理……”

“那就是白宛吗?”

师公点了点头:“对,正是她。后来我弄明白了究竟。她只是偶然见过巫宁,然后自己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一个偏门邪术,将自己变成了巫宁的样子。但是这一变过去,就再也不可能变回来。因此被当成巫宁捉住,若不是我们救她,她肯定会送命。问她为什么变成巫宁的样子,她不肯说,却一定要跟着我……”

我心里没来由地觉得不舒服,像是被挖了一个洞,注进的东西有酸甘苦辣各种味道——白宛她为什么要变成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师公?

小童敲了下门,小心翼翼地端了茶点进来。

“季前辈,齐姑娘,请用茶吧。”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前辈,白宛夫人求见。”

师公眼皮都没抬:“不见。”

我斟了茶端给师公,师公接了茶,手指扣在茶碗盖上,却没有喝,接着说下去:“巫宁行踪不定,可是怪事却一桩接一桩发生。若非她心性大变成了滥杀之人,那就是有人刻意同她过不去。有几位道高望重的前辈长者刚召集人要商议把事情追查清楚,便一个接一个地被害。有人便说这是巫宁下的手,可那些人有小童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的天南有的地北,快马要跑一个月的路,她怎么能分身几处去杀人?可是世人都这么传……巫宁名儿都没人叫了,有人管她叫巫姬,没人知道她在哪?只是自然的,巫宁幻术高妙非凡,她若不想让人找到,那是任谁都不可能找到她在哪儿的……我找不着她,可是只要 她没旁人杀了伤了的消息,那也能暂且安心。后来,又传出一个消息,说巫宁得到了当年的剑仙于白屏和幻仙师甄慧的遗宝秘籍,所以她才有这样的一身本领为非作歹。这一下寻她的人就更多了。练剑的人也找她,修幻术的人也找她。世人修炼是为了什么?哪个不想成仙?就算她没做过恶杀过人,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她的,这就叫做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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