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网络版)(198)

“哦……”我垂下头:“刚被训斥了,说我行事孟浪……”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嗯,今天不早了,明天你带他们来见我吧。”

我揣着心事,可是对父亲却问不出口。

“前事,你想起多少了?”

“唔?”我轻声说:“我看到在京城,那个冬天冷得很,有位越彤姑娘邀我去论剑会。”

“你想起她是谁了么?”

我仰起头来:“对,我想起来了,我在北剑阁见过她,她是文飞的夫人。”

那个一身红衣,美貌明艳的少女,与在北剑阁见到的那个苍白削瘦的女人,全然判若两人。

越彤嫁给了文飞。可是她过的并不快活。

我记得那时候巫真从头至尾都在讽刺她,她无言以对。

巫真那是在替我抱不平。

这么想着,心里微微觉得痛快解气。

虽然我还没把过去全都想起来。可是文飞背弃了我,越彤八成是干了横刀夺爱的勾当——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亏心事儿,可她过得不好。

恶有恶报,这就让我觉得有点儿高兴了。

其实对于文飞和越彤的事儿,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好奇了。

左右不过是那一套,开头我知道了,结尾我也知道了。中间到底怎么艰难,怎么痛楚。怎么被欺骗背叛……我又何必要知道的那样清楚?

虽然世人听故事,大多都是要听那个过程,顶好是曲折复杂。催人泪下,既有忠臣碧血,又有生死离别,还有两情相许,有……

可是对故事里的人来讲。重要的是结果。不管故事如何精彩,总需要一个结尾。

“好了,天也不早,你回去睡吧。”

“我不困,我再陪您说会儿话。”

父亲一笑,手指在我额角弹了一下:“你不困我还困了呢。快去快去,明天再来。”

我有些依依不舍,到了门口还不舍得出门。父亲又朝我挥挥袖子,活象赶蚊蝇一般不耐烦:“快走快走。”

雷芳已经梳洗过了,换了衣裳,坐在镜匣前面梳头。她的头发又黑又密,散开来象是一一匹黑色的的长绸子。

“回来啦?”

“嗯。”我换衣裳拆头发。初雪打了水来我也洗过。雷芳已经先上了床,抱着被子蜷着腿在那儿发呆。

“你不累啊?快睡吧。”

雷芳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挨着我躺下。初雪替我们掖了帐子,端着灯出去。雷芳轻声说:“这些天都提心吊胆的,这到了沙湖,按说该放下心来了,可却又睡不着了。刚一闭眼,就想起庄里的那些人来……”

偌大的一个创口,疼痛自然没有那么快消失。

最初的震惊,麻木之后,疼痛会一点一点儿的泛起来,象针刺,象刀剜,象……

这疼痛会跟随她很久很久。

我搂着她轻轻拍两下:“不怕,有我陪着你呢。”

“不害臊,你比我还小呢。”

我其实也睡不着,身体疲倦,可是心弦却绷着。

有些事儿放不下。

雷芳辗转反侧,我是反侧辗转,两个人在床上象是贴饼子一样翻来覆去的,虽然没交谈,可是都知道对方没睡着。

我想了一会儿雷家庄的事,那天在那里的,会幻术的人,有我和师公,还有白宛夫人三个人。

也许还有其他人也会,只是藏身在暗处。

可是白宛夫人去哪儿了?

她会不会同这事有关联?若有关联,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还想到文飞,想到越彤,想到巫真……思绪如一团乱麻,可是有一根线贯穿始终,怎么也绕不过去。

师公喊的阿宁,到底是谁?

看他的神情,语气,他口中的人一定是个女子。

阿宁,会是……巫宁吗?

我困惑难解。回想方才师公那口气神态,象是在唤亲人——可更象是在唤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一跳出来,我又忍不住翻了一个身。

外面听着已经敲过三更,我模模糊糊的听着身旁的人说了句:“……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下意识应了声:“什么不好看?”

“这剑会啊,当真无聊。听说还要开三天,明天我不可来了,冷得很。”

我再展眼朝前看时,冰雪满地,正中高台上的鼎中却燃着熊熊烈火。坐在我身边的巫真指着对面的座席,轻声说:“你看那边那人,好象在哪儿见过。”

我们与对面的座席之间正好隔着火焰,风又紧,又冷。

我眯起眼想看清楚那人,木柴迸出的火星朝上升腾,象是金色的小蛇一样。

是有些面熟。

巫真拍了一下手:“我想起来了,上次去涂家庄的时候,在点心铺子见过这人,他还要替咱们付寿桃寿面的钱呢。对了,他姓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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