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四角还用透明胶带贴住。

「你毛笔字不错,这礼物我收下了。为了报答,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去年母亲开刀,我很担心,因为母亲很怕痛,而手术后是很痛的。

母亲手术完后我去看她,只见她神色自若、有说有笑。我很好奇,

问:『妈,你不痛吗?』她回答:『不会啊。有人告诉我念大悲咒

很有效,于是我就念了三遍大悲咒,果然离苦得乐。』

我更好奇了,又问:『可是妈,你不会念大悲咒呀。』

『我会呀,我就大悲咒、大悲咒、大悲咒,这样给它念三遍。』

ps.这算是个笑话吧?」

这纸条是什么意思?大悲咒的冷笑话吗?

关于大悲咒的冷笑话,我只听过如果要把小杯的豆浆变成大杯的,

念大悲咒就行。

但重点不是这个冷笑话有几颗星,而是他为什么说这些啊。

我的恐惧感莫名其妙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疑惑而已。

他应该不是鬼,那么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总在我抽屉内留言呢?

我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索性不想了。

既然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好怕了,我又把那四本书放进抽屉。

放学时,照例所有同学都要先简单打扫一下教室再离开。

我今天负责擦窗户,这是最轻松的工作,通常会最早完成。

我擦完窗户便回到座位,背起书包准备回家。

坐我右手边的同学拿着扫把扫到我身旁时,说:

「喂,你抽屉还有东西没带走。」

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掐住他脖子,叫了一声:『原来是你!』

他吓了一跳,扫帚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声音。

他用力挣脱后,瞪了我一眼,说:「干嘛啦!」

『你为什么要吓我?』

「我吓你?」他一脸茫然。

鸡同鸭讲了一会,我才知道他只是好心提醒我,怕我忘了带书回家。

「而且晚上还有补校学生来上课,把书放抽屉里不好。」他说。

『补校学生?』我很惊讶。

「是啊。」他瞄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几乎是叫了出来。

「你真够笨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说完后便不理我,继续扫他的地。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补校学生?

这东西考试又不会考!

原来只是跟我共用同一张桌椅的某个补校学生,根本不是鬼。

他说的对,我真够笨的。

困扰多时的谜团终于解开,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

自从国文老师逼我写作文以来,我已经不知道快乐是何物。

突然袭来的快乐情绪,让我一个劲儿笑个不停。

于是我回到座位,拿出一张纸,打算也写个笑话给念补校的他。

『我也说个笑话给你听。有个嫖客跟妓女在办事时,妓女一声不吭。

嫖客抱怨:「你这么安静我不够爽啦,你是不会叫春吗?」

妓女回答:「我当然会叫春。」嫖客说:「那就叫几声来听听。」

于是妓女就叫:「春、春、春……」

ps.这笑话跟你的笑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晚上在书桌前念书时,偶尔会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我还唱歌喔,而且是英文歌呢。

『sayonara……japanesegoodbye……whispersayonara……

smilinganddon'tyoucry……』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哼着这首《樱花恋》的电影主题曲。

隔天早上带着期待看到纸条的心走进教室。

他会写些什么呢?

也许因为我写的笑话很好笑,他想跟我义结金兰也说不定。

「低级!无聊!变态!

还有,你干嘛又把书放抽屉里,很烦耶!」

啊?

怎么会这样?

这是五颗星的冷笑话,而且还是黄色的耶。

任何一个健康的高中男生听到这笑话都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啊。

莫非「他」是个女孩?

我一直以为他是男的,因为我们学校是男校,没半个女学生。

甚至在校园里流浪的狗都是公的。

难道补校有收女学生?

我犹豫了一会,在今天的纸条上写下:

『不好意思,请允许我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

你是女的吗?』

「废话。我是个心地善良、清新脱俗的补校女生。

而你,却是个没公德心、低级无聊的高中男生!」

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和尚学校待久了,毫无面对女同学的经验。

只好用很客气的口吻写下:

『对不起。我把书收回家了。

我一直以为这抽屉只有我在用,并不是故意要占用你的空间。

请你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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