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云皆存蝎心:脂粉泪(23)

“不哭,睡觉吧。”他拉着我的手,走向床榻。

这一瞬间如此温和,如此美。

*

半夜被声音惊醒,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有轻得不能再轻的敲门声。

兴许是翠儿。我躺下,闭上眼没打算理她。

没多久,敲门声停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传进来:“贵嫔主子,您歇了吗?”

翠儿不会这么叫我,我知道肯定不是她,仔细一听,却发现是彩儿的声音。

我皱皱眉,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怎么了?”我一边回答着,一边轻轻从流云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悄悄跨下床榻。

一石激起千层浪 (3)

身后有低低的、戏谑的声音传过来:“这么晚了还背着我去偷人。”

“你别瞎扯。”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着,汲着鞋子走到门边,隔着门对外面说,“彩儿,什么事啊?”

“娘娘,奴婢来给您送茶。”彩儿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语气不复方才的胆怯。

我有些奇怪她半夜来送什么茶,按在门上的手轻轻敲击着门把手。原本想不接那茶,又觉得有些不妥,眼儿一转,不禁计上心来。

我解开中衣的扣子,然后故意把它们都扣错,伸手弄乱披散的长发,又故意在袒露的颈子旁用指甲盖用力一压,一个显眼的红印出现在我雪白的皮肤上。随后我才匆忙地拉开门,对着彩儿慌张地问:“半夜送什么茶啊,好了好了,给本嫔吧。”

“奴婢听翠儿姐姐说您近日身体欠佳,常常睡不着觉,所以特地泡了杯助眠的参茶给娘娘喝。”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又追述一句,“娘娘金枝玉叶怎么能亲自端茶倒水呢?奴婢给您拿进去吧。”作势要走进去。

真是笑话,我在内心冷笑一声,我何时和翠儿说我睡觉不好了?你这谎说得真是拙劣。

“不用不用!”我惊喊一声,夸张地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进去,“本嫔自己拿进去用就可以了,你回去睡觉吧。”

“这怎么行呢……”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一边探头探脑地往房里看,“娘娘方才怎么从您房里听见男人的声音啊?”

“笑话!”我听了这话,立刻高声说,“这是在宫里哪来的男人?”

“所以奴婢才觉得奇怪啊。”她说着,显然没看见什么,失落地将头缩回来,勉强笑着说,“一定是奴婢听错了。”

“嗯。”我点点头,有些慌张地说着,伸手拿起那杯茶,挥手赶她,“今儿晚上是你值夜吧,回去睡觉吧,大半夜也没什么事。”

“是。”她没有再推脱,点点头便退下了,我从她离去前的最后一个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嘲讽,或者说是讥笑。

“吱呀”一声,我合上门,走到大大的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倒影,镜中的女人眼神慌乱,衣服扣子是扣错的,长发凌乱地披散,雪白的颈子上有一点鲜红暧昧的红印。

满意地笑笑,搁下放参茶的杯子,拢了拢长发,看着那杯参茶,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泼在窗外自己精心植培的紫罗兰上。

顺手把杯子搁在桌上,我正准备回去睡觉,一转身就看到流云那双闪着促狭光芒的墨黑眼睛。我不以为意笑笑,兴意阑珊地坐在床边,也不打算躺下去,而是微微侧坐,对上他的眼睛,静静地不说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4)

“没想到爱妃这么能演戏,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他笑眯眯地说着,缓缓坐起身揽我入怀。

“皇上不也演技精湛么?臣妾的雕虫小技怎么入得了皇上的法眼。”我微微一笑,躺入他怀中,幸福地闭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让翠儿去把秦静白请来。

我微笑着,斜倚在香榻上,轻轻地对殿下恭敬而立的秦静白说:“秦太医,近日在何处高升啊?也不来为本嫔请个平安脉。”

他微微鞠躬,恭敬有礼地说:“臣有罪,不知娘娘的身体恢复地如何?”

“本嫔已快大好了,近来也很少服药了。”我回答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请问秦太医,本嫔的药能不能停了啊?”

“臣方才为娘娘切脉时,发现娘娘脉象平稳,应该已经大好了,娘娘可以把药停了。”他想也不想,快速地回答令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哦?那太医的意思是,本嫔已经好了?”我挑眉问。

“是,娘娘。”他依然有礼有节地回答,不多说一个字。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挥手让他退下:“嗯,你下去吧。”

低头看着手中的茶,茶已经有点凉了,不再冒着热气,我盯着水面,水中倒映出一个容颜精致的女人,她盯着茶水的眼中满是算计,不带一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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