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蚀心绝恋(220)

她愣了好一阵子,才晓得看向贺煜,只见他面色阴霾恐怖骇人,目露凶光赤红森冷,如撒旦般浑身散发着极强的怒气和凶气,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又发现他手背鲜血淋漓时,更是吓破了胆,赶忙奔到他的面前,“阿煜,你怎么了,别吓妈!”

刚才,她在外面偷听,隐约听到儿子似乎在骂谁,接着又听到霹雳啪啦的巨响响个不停,像拆天似的,她越觉得不对劲,急忙跑去把备用钥匙拿来,总算开了门,想不到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和糟糕。

她知道,一定与那小贱有关,他找不到那小贱回来,于是发火了,发很大很大的火,前所未有。

思及此,季淑芬惊慌忧愁的心立即多了一股盛怒,痛心责备出声,“煜,你为啥这么执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贱吗,凭你的条件,能找到比她更好更清白的,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彤彤就比她好几百倍甚至几万倍,你不需如此,根本没必要。”

贺煜却仿佛被定格了似的,身体巍巍而立,僵硬得俨如一块化石,手背上的鲜血持续往下滴落着,滴在浅红色的地毯上,整块地毯显得更妖艳、更殷红。

季淑芬又是气急败坏地吼了一阵,才晓得跑去拿药箱,为贺煜擦血、清洗、包扎。

她急得慌得吓得脸都白了,两手更是哆嗦个不停,相比她今天棒打凌语芊时的霸气和凶恶,前后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到,真难把两面的她联想在一起。

这时,贺一航也出现了,也被房内的情景震到,赶紧协助妻子,为儿子包扎伤口。

在这期间,保姆受命过来打扫,他们为贺煜包扎完毕后,保姆也正好都将房间收拾干净,然后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季淑芬继续念念叨,诋毁凌语芊,说到气愤处还竭斯底里。

贺一航则语重心长地劝解贺煜,“今天这事,暂且这样,你先休息,明天再去找她。”

季淑芬听罢,又是驳斥,“找什么找?那岂不是让她更得意,阿煜,我不准你找她,不准!”

由始至终,贺煜没说过一个字,尽管已无先前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但整个脸庞还是深沉得吓人,眼神也凌厉阴鸷,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大床。

季淑芬也赶忙跟过去,继续嚷道,“阿煜,你答应妈,快跟妈说你不会再理那贱人,你明天就去着手离婚,坚决把这小贱人给甩掉!”

甩掉……贺煜,你正式被甩了!

刺耳的字眼,像是一把尖刀刺中贺煜的心房,尚未平息的怒气一触即发,他咬牙切齿,发出了一声怒吼,“出去,给我出去!”

季淑芬先是被震住,接着,恼羞成怒。

儿子失而复得,她简直当珍宝来看待,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融了。而儿子,尽管那段丧失的记忆使他变得生性凉薄,内敛冷漠,可他对她这个母亲还是挺尊重、挺孝顺的,他带彤彤陪她游玩逛街的情景,她尚念念不忘,历历在目呢。

但现在,他竟然吼她,这几年来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儿子竟然赶她走,皆因那个可恶的小贱人。

“我不出去,你不答应妈和那小贱一刀两断,妈就不出去!”季淑芬于是也态度强硬地发出对抗,顺带辱骂凌语芊,把一切源头归咎凌语芊的头上。

“阿煜,妈对你真的太失望了,竟如此迷恋一个贱人,你怎么就忘了她是怎样一个人尽可夫的骚货,她那块地儿,就算真的令你着迷,可你想想,那是脏的,多少人进过的,老的,少的……孩子,你醒悟吧,别让这臭女人玷污了你!”

轰——

床头柜上的水晶灯,被贺煜猛然抓起,狠狠地砸到季淑芬的脚旁!他的怒火再次飙到最高程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刺骨的寒气,冷得吓人。

季淑芬触不及防,即时被吓得弹跳起来,好一会才回魂,好强不认输的个性令她无法甘休,准备继续“骂醒”儿子,幸好贺一航出面,把她硬是给带走了。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半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那令人不止哆嗦的寒意继续紧张凝重地流窜游走着。

稍后,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怯怯地走进,是刚才负责打扫的小保姆,她又一次被叫进来收拾残局了,尽管心中极害怕,但还得硬着头皮进来。

如她所料,房内的气氛冷到极点,她无法自控地颤抖,怯怯地瞄向床前那抹骇人的身影,然后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却又最快速度地收拾着地面的残渣,边打扫,边心疼。

这房间的东西,都是昂贵无比的,就这样给毁掉了,这些损失,恐怕是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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