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118)

荷沅与师正出门的时候,祖海接到傅姐的电话,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拿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桌子对面的二建负责人半天不说一个字。直到他身边秘书看着不对踢了他一脚,才深吸一口气还魂,继续若无其事地与二建负责人交谈,但眉宇间一直郁郁不欢,谁都看得出来。

自向荷沅表态后,祖海一直很忙,偶尔抽出时间去安仁里,荷沅又没回来,据傅姐说她住校,祖海怀疑荷沅在回避他。今天傅姐电话过来,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荷沅另有所爱。他不知道这个在傅姐嘴里据说是个英俊少年的人是谁,但又不便去问荷沅,免得被荷沅怀疑到傅姐。晚上与二建的人一起喝酒吃饭,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草草结帐了就回。车子不知不觉开到安仁里楼下。

安仁里只有书房亮着灯,祖海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但他相信荷沅,这么晚不会留其他男子在安仁里。坐在车里与荷沅通了电话后,祖海才过去敲安仁里的门。

很快,大门便被打开,荷沅穿一件白汗衫一条裙裤地出现在祖海眼前,顿时给祖海带来一阵清凉。尤其是进门后浓郁的花香,蒸得祖海都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嘴,免得一嘴的酒肉味冲了这香气。

荷沅自接到祖海的电话起便开始紧张,怕祖海跟她又说出那些让她逃开的胡话。现在不是大街上而是在安仁里,她没地方可躲了,但是又不能不让祖海进来,她已经暗自决定,祖海再开口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就钻进卧室不开门了,外面随便祖海怎么折腾。

祖海一进门就看出荷沅的不自然,本来满心的话到了嘴边便关住了,虽然喝了点酒,可这么些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他似是很自然地问了一句:“在看书?”

荷沅“呃”了一声,顿一下才道:“不是,我在糊灯笼。毕业论文已经交上去了,最近不用太紧张。”

祖海听了一笑,荷沅总喜欢做那些小东西,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小心思,看着只觉得可爱。“你继续,我旁边看看。最近我比较忙,很久没过来看你。你上个月考的英语通过没有?”

荷沅跟在反客为主的祖海身后上楼,闻到一股烟酒气,很臭。“不止是通过,差不多可以说是很好了,申请美国的学校应该没问题。”走到书房,拿了一只杯子,给祖海倒了杯水。

祖海干脆连茶壶一起拿来,足足喝了三杯才罢。见荷沅脱了鞋子坐在地上,他便也照做了。面前地板上摊着几幅小画,大约是怕风扇吹走了画,荷沅并没有打开电扇,房间里虽然有夜风穿堂而过,可并不清凉,祖海又是喝了酒的,很快便觉得闷热。但是对面的荷沅还是静心定气地糊她的画,动作轻柔而一丝不苟,一点看不出这手也是会柔道的。祖海忍不住笑了一笑,荷沅似乎从小就是如此,野的时候,夏天走在河边,她会飞快撞过来,想把他撞进河里,可最终总是她自己先冲进河里。文气的时候又会捏着兰花指,坐窗前绣一天的花。他看了会儿,便拿起地上的画来看。见这画只有了了几笔,好像是河水上面飘着浮萍,河边几杆芦苇。旁边一行字,祖海倒有好几个不认识。再看字下面殷红地盖了一个章,上面清清楚楚两个字,师正。祖海忽然醒悟,对了,傅姐说荷沅今天带来的男孩会画画,会不会就是这个师正,画的就是眼前这几张画?祖海这时很有撕了这几幅画的冲动。

忍了又忍,祖海才若无其事似地道:“买的还是自己画的?这纸很结实。”

荷沅待糊好一张纸了,才回道:“请同学过来画的,你看我自己画的,兰草都可以画成毛毛虫。”

祖海看看被荷沅撕下来的旧纸,微笑道:“家里的东西,只要是自己做出来的,看着都好看。就像我造的房子,这时候谁要是说我房子的布局不好,我一准跟人吵架。你同学名字很怪,叫师正还是正师?”

荷沅一听不由笑出来:“还正师副师呢,叫师正。”忽然一想不对,现在的祖海与师正不是情敌关系吗?可别乱说。换作以前,那说说是无所谓的。忙换了话题,“对了,宁宅那儿的人家搬进去了,今天我去看了一下,嘻嘻,还不如不改造。”说着开始小心地贴另一张画。

祖海才懒得管宁宅什么的事,只敷衍地道:“生意人嘛,你想他眼光能好到哪儿去,我也差不多。以后我的房子装修的时候,得你帮我出出主意了。荷沅,青峦又给我电话,说他这次回来一定要见到你。”

荷沅闻言手微微一抖,粘贴的地方出现一道褶皱。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停下手看着祖海道:“你以后接到电话就这么帮我说,既然不是那回事,那就少唧唧歪歪。我这儿不用他解释,这事又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有什么可见面可解释的。我现在还不想见他,我没那么好的涵养。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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