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226)
景翕帝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的女儿不够了解,如果说之前只是顺着容砚的台阶下,那么现在他就是真的想要瞧瞧她的棋艺如何了。
他皱了皱眉道:“身为皇家儿女,理应从容大气,怎能如此忸怩。”
看来这棋是非下不可了!
绥晚心中哀叹一声,不由得分外幽怨地瞥了站于一旁的男子一眼。她抬着头看他,道:“我腿脚不便,你扶我一把。”
容砚看了她一眼,然后动了动,绥晚以为他是要来扶她便伸出了手,谁知他不仅没扶反而还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来。
他道:“男女有别,宫中人多眼杂,倘若容砚碰了公主……”
以绥晚对他的了解,还以为他下一句定会说:如此行为恐会毁了她的清誉,为了她着想还是保持距离最好。
绥晚甚至都想好了后面要反驳他的话。
他顿了一顿,才道:“容砚如今还尚未成家。”
所以呢?
他面无表情地道:“日后流言渐起,容砚即便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所以,还望公主自重。”
他前几日和她同塌而眠的时候怎么不说自重,现如今来和她谈自重?敢情他是担心她会毁了他的名声,从而耽误了他以后娶妻的顺利道路?
第108章
他竟然嫌她阻了他的娶妻大道?
虽说真是有那么耽搁一点点,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要真觉得她不好,早几年便可以抬十个百个比她更好更漂亮更温柔更体贴的回去,反正那时候她也还不知道他,他要真娶妻纳妾抬通房她也管不了那么远。
况且,又不是她拿刀架在他脖子上bī着他不娶妻纳妾。再说,她能bī得了他容大公子?她就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还身患绝症的小姑娘,哪有那本事胁迫得了他鼎鼎有名的兰少主?
他容公子要娶妻,就连她父皇都不会随意插手臣子的婚事,更何况她这个无权无势又和他无亲无故的公主。
反正他也没说过非她不可,更没说过非她不娶。
之前在荆州城不是有个姑娘和他挺亲昵的,他那时不是还抱着人家从她身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还装作不认识她,对了,那个店铺掌柜说他们俩是夫妻时他也没否认。
人家一口一声容大哥,模样可人,声音甜美,性子更是温柔体贴,比她好了不知多少,既然如此,他又何不去娶了人家。
所以说当一个姑娘生气之时,真的能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你翻出来。
他竟然嫌弃她?!
绥晩当时那个给气的呀!
她甚至都推开了书珃想要扶她的手,自己咬着牙单脚跳到了琉璃榻前,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景翕帝也不由得点头道:“婉婉,容卿说得甚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理应和男子保持一定距离,免得外头别人说我们皇家失了体统。”
绥晩将两边的棋盅换了个方向,执起一颗白子道:“父皇不是想考量儿臣的棋艺到底如何吗?那便开始吧。”
说着,她立即落下一子。
景翕帝点头:“也好,让朕好好瞧瞧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
话音未落,一枚黑子便落于棋盘。
一时间,殿中便只剩下两人你来我往棋落玉盘的清脆声响。
小半个时辰后,景翕帝看着棋盘上溃不成军的白子,脸全都黑了,他咬着牙低声道:“你别告诉朕这就是你多年所学?”
绥晩将手中的白子一股脑地全扔进棋盅里,分外坦然道:“儿臣不是早就告诉了父皇儿臣不会下棋,是父皇自己不信的。”
他也只当她是谦虚而已,未料她的棋艺真的如此不尽如人意。
“年后让顾太傅过来。”
绥晩摇头拒绝:“不要。”
景翕帝顿时冷下脸来,低喝道:“宫攸宁,不能任性!”
绥晩别过头去,“我才没有任性。”
闻言,景翕帝的眉头跳了几跳,他尽量压抑着声音道:“那你告诉朕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会些什么?”
绥晩冷哼:“什么都不会。”
景翕帝按了按眉心,道:“如果你只是出生于寻常人家,朕绝不bī你。可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公主,朕虽不要求你才艺非凡样样jīng通,但也绝不是像现在这般连个简单的走棋都能下得一塌糊涂。”
绥晩抿紧双唇,不说话了。
“寻常人家姑娘及笄前便会许了亲事,朕总觉得你还小,所以想着还留你两年。即便朕舍得让你立即出嫁,可以你如今的状况你觉得有哪家好儿郎能生出欢喜?”
绥晩反驳道:“倘若他欢喜我,必会欢喜我的全部,即便我再不济,他也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