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良妻(30)

许良辰闷头吃饭,段奕桀看她大大方方安安静静,心里暗暗赞赏,不愧是大家出身,留过洋见过世面的,半下午自己什么也不说,现在这丫头心里肯定大把问号,却也能镇定安详,想着,拿起匙羹装了鸡蛋羹送过去。

他的动作让许良辰一怔,旋即回神淡淡说了声“谢谢”,接着低头吃饭。

毕竟是大帅府的“御厨”,手艺自是不错,蛋羹蒸的别有味道,许良辰一边吃,心里却有些嘀咕,整顿饭也没见段奕桀吃鸡蛋,难不成这蛋羹是为自己做的?一时不知道该为这人对自己的了解这样清楚细致而担忧,还是为他的的刻意而不解。

看着眼前静静用饭的许良辰,段奕桀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尽管窗户洞开,电风扇一直在转,没有风的傍晚还是有些闷热,许良辰白皙柔腻的脸上,浮起一抹红云,恰如五月初绽的新荷,洇着一丝妩媚。

段奕桀的黑眸不由自主扫过那张俏脸,心里浮起一个念头,自古道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若是与这样一个女子同食共餐一辈子,倒也是一件让人不讨厌的事。

两人吃完饭,回客厅坐下,许良辰端了茶杯看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抬头看着段奕桀,大少,现在饭也吃完了,有事您还不说?

段奕桀依旧沉淀在刚才的思绪中,看过来的眼神有着意外地温暖,让许良辰微怔,视线撞进他幽深的黑眸,心“扑通扑通”急跳了几下,连忙闪避了那波光粼动低了头喝茶。

“二小姐,答应过的事我不想食言;但眼下却有个难题,所以想请你帮忙参详参详。”沉默了一会段奕桀忽然沉声说道。

许良辰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静听下文。

“老人的病这两天忽然加重,”段奕桀皱了眉,看她一眼,方接着说道:“……父亲让我把你带回来……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原来如此,许良辰慢慢靠回沙发上,想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段奕桀眸光一闪,颇是意料之中地勾起唇角:“你说呢,我和你有约定,父亲可没有。”

不仅没有,对许家这位二小姐对大帅府的抗拒和固执,父亲似乎已经有所耳闻,昨天还旁敲侧击地说枪杆子就是硬道理,想要一个女人很难吗,我大帅府是明媒正娶她做少帅夫人,又不是丫头下人,哪来这么多啰嗦?

段奕桀的言外之意许良辰当然明白,这位段大帅强硬蛮横大老粗的名声也不是没听说过,既然他把自己放到了救老娘之命的“冲喜”高度,答不答应恐怕就不是段奕桀说了算的,何况自己。

节外生枝,好不容易搞定这冷面大少,霸道老子又蹦出来了,许良辰暗暗叹口气,镇定地直直看着段奕桀:“那段大帅想我怎么做?”

段奕桀没想到她这么快“屈从”,看了许良辰两眼似笑非笑地道:“这还要我说吗?”当然是做大帅府的未来媳妇,老太太床前表表孝心,看老人家一高兴,能不能病情有些起色。

瞬间明白过来的许良辰瞪了他一眼,手里百无聊赖地轻轻转着茶杯,心里很是郁闷。好歹和冷面大少谈下来的条件,却因为老太太病重而搁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道命中注定自己要经历这些波折?不甘心。

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次是段老大的主意,强取豪夺做惯了的大军阀,应该更难对付。许良辰头疼地皱了眉。

“早先去的那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正纠结间,段奕桀忽然转了话题问道。

那个神秘的院落?许良辰不解地看着他,段奕桀说这个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她是谁?

“当年鸦片战争在南粤打响,燕州没有什么反应;前些年沙俄侵占东三省赖住不撤兵,燕州各行各业却今天一个集会,明天一个通电,而内地很多地方并没有动静,二小姐知道是为什么吗?”客厅里挂着的是一盏花枝水晶灯,光线温暖,段奕桀脸上冷硬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许多,他看着许良辰低垂的羽睫问道。

这人什么思维,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到底想说什么?许良辰看着他没吭声。

“并不是后来的燕州人爱国或者以前冷漠,而是鸦片战争发生燕州根本不知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在以前只是夸张,新闻传媒出现以后这些才变成了现实。”许良辰这才听明白,他说的是报纸。

“诸多的报刊,像一根根纽带,把燕州与外地甚至世界紧紧联系在一起。美国选举,欧洲战争,日本地震,非洲饥荒,万里以外的事,朝发而夕闻,才极大地开阔了人们的视野。”段奕桀敲着茶几上的报纸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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