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100)

“你想知道什么呢?如果简宏成是因为从小与你男主外女主内共事默契,跟你有与众不同的共鸣,知道你是最好的倾听者,他又正好一肚子的话憋得内伤,逮到你了,连说三夜。你一感动主动急简宏成之所急,替他把事办了。虽然你工作丢了,可这是你求仁得仁。如果简宏成是利用你对他的感情,用可怜来打动你,令你不惜冒险替他办事。问题你是成年人,又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你最后丢了工作,也是你求仁得仁。还想知道什么?”

“你的意思是,简宏成怎么都没错,是我活该?你果真是护着简宏成。”

“我如果说简宏成是故意利用你,你是不是为你这些年的生活找到理由了?”

“你看,你净忙着找我的茬,你该有多偏心简宏成,偏心到肚脐眼儿了。可连你这样的偏心都无法说一句简宏成没错,简宏成没利用我,说明什么?说明你们都心知肚明,简宏成当年利用了我。简宏成利用了我,然后想当没事人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然后呢?”

“如果不是我,简宏成哪有今天!”

“再然后呢?”

陈昕儿忽然大叫:“什么再然后,简宏成就是先利用我,再把我踢开,我明白了,我今天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该丢掉对他的幻想了。”

宁宥抿嘴听着,等陈昕儿舌头踉踉跄跄地打滚着将话说完,她才道:“都说透了吗?”

“说透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我原来是被利用,我在简宏成眼里就是颗棋子儿。”

“既然说透了,你也该明白往后怎么做人了。好自为之。我给你门口叫车送你回宾馆,走吧。”

“你有没同情心,你没见我结不成婚满心都是痛苦吗?”

“我同情心早偏心到肚脐眼儿了,怎么可能同情你。走吧。”

陈昕儿死死推开宁宥的手,不肯起身,“可我还有最要紧的,最具杀伤力的没说。但我必须先问你,你认清简宏成的本质了吗?”

“最具杀伤力的是不是你怎么怀孕生子简宏成却不肯奉子成婚?我认清简宏成本质了,先是忘恩负义,后是始乱终弃,对不对?”

“对,你才该好自为之,放弃幻想,别插在我和简宏成中间。”

宁宥继续冷眼看着陈昕儿,一脸冷静地道:“对啊,我真是太感动了,你竟然现身说法教导我。然后你告诉我,孩子怎么生出来的?班长行为下作?”

“孩子怎么……”陈昕儿傻傻地顺着宁宥的话头刚准备说,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眼睛精光四射,警惕地盯着宁宥,“你想趁我喝醉,套问真相?你真阴险!”

“这不你为了让我认清简宏成本质吗?你自己提出来的,怎么赖了?究竟真相是不堪说出口,还是真相于你不利,你不敢说出口?”

“不,你别试图激将,我喝再醉也不会上你的当。何况我没醉。我不上你当。你从小一脸无辜之下是诡计多端……”

“原来你是不敢说,是不敢,难怪你一直无法理直气壮争取权利。”

“谁说不敢,简宏……”陈昕儿忽然屏住,不知哪儿来的大力气,一把将宁宥拨开,扭开门钥匙冲了出去。可这房子她不熟,又是喝醉,绕着床转一圈,才找到房门再冲出去。

宁宥早熟门熟路比陈昕儿早一步到了客厅,将客厅门打开。于是陈昕儿刚好无缝对接地冲出宁宥的家。宁宥这回并不急于将门关闭,而是趁胜追击:“哟,逃避成这样?怎么回事?该不会是……”

陈昕儿拼命按电梯,上下按钮乱按,只求速走。可电梯一时来不了,她等不及,狼奔豕突找到安全门步行下楼去了。

宁宥这才将门关上,冷静却板着脸收拾饭桌。见儿子从书房探出脑袋,她才笑一笑,只说:“放心,陈阿姨酒醒了,现在活泛得很。”

“她到底怎么了?妈妈你应该比她困难得多吧?你都没喝酒骂人呢。”

“我爱自己,她不懂爱自己。我把管好自己放在第一位,她集中精力试图管别人。这是我跟陈阿姨的区别。”

郝聿怀转转眼珠子,大声朗诵,“啊,蜡烛,照亮别人,牺牲自己。”

可宁宥有点儿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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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门口闲晃悠,见老板简宏成一个人匆匆出来,他虽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可立刻返身去取车。

简宏成一边拨打简敏敏的手机,一边连忙叫住司机,“你等在这儿,接陈昕儿走。另外立刻去电让再派一辆车到回我老家的高速入口等我。”可接通的电话却被简敏敏直接交到经侦大队警察手里。

简宏成来不及跟司机细说,招手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边跟警察道:“你好,我是简敏敏的弟弟简宏成,在上海,正以最快速度走高速过去直接投案自首,向你们当面说明情况。这件事的大概情况是夫妻翻脸,丈夫张立新敌不过妻子简敏敏的强势,非法挪用公司一笔巨款走人。妻子被这笔巨款吓得失去理智,反诬我找来帮助她的我同学田景野。请你们尽管定位我的手机,随时追踪我,我正持着这只手机赶过去,我很快将以坦荡到场来证明田景野的清白。请善待田景野,他完全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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