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464)

她说她担心谷妙语和邵远背着董兰偷偷摸摸谈恋爱一时慡,可万一到最后谈不成,谷妙语会受个万箭穿心的伤。

他当时正在纸上写字,听到她这句话,手一抖,笔尖居然把纸面划破了。(46)

他想她的话是给他提了醒了。他确实该远离她的,不然贪图一时痛快,最后可能会给她带去万箭穿心的伤。

就在那天之后不久,邵远说要请大家吃饭,在一家烧烤店。

他明明想拒绝邵远的,却因为她也去而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那顿饭后来他想想,真是不该吃的。就是在那顿饭上,当着邵远和谷妙语的面,他中途离席了。

从他们的角度看,应该是他为了去机场接前女友归国,不惜中途离席,哪怕喝了酒也要叫上代驾直驱首都机场。

这么一看,她得多伤心。

可那次的事实是,外婆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谭深马上降落在首都机场,叫他去接谭深回家。

外婆的指令,他怎么能拒绝呢?他只好叫了代驾去了。

只是巧得很,那天栗棠也刚下飞机,她在国外期间遥控国内中介买了房子,房子是谭深推荐的,就在谭深住的小区。

因为顺路,栗棠也上了他的车。

所以那天真实的情况是,他奉外婆的指令去接谭深,栗棠蹭了车。

但这件事让谭深转变了描述,谭深把它变成了:任炎那天专程去机场接前女友栗棠,巧得很,我碰到他们,蹭了车。

楚千淼半张着嘴看向任炎。

他那顿饭中途离席的真正原因,居然是这样。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原来曾经那么锥心的难过,方向和对象居然是错的。

现在谁能为她这份冤枉的伤心买单?

她怨愤地看着任炎。她怨愤他从前什么也不说。

可是转头想,任炎又能怎么样呢?他站在那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他的亲情对他来说都是枷锁都是代价,他连快乐都是奢侈的。

她还能怎么怨愤他?罢了吧。

楚千淼叹口气,半眯起眼。

任炎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回想那次在海归聚会上的事。”

谭深回国不久后,把她带去了海归聚会上。任炎和栗棠也在。她回想起他们四个人,曾经围坐在一张小桌前,你来我往地聊天来着了。

想想真可怕,即使那样,任炎和谭深的表兄弟关系依然丝毫不露端倪。他们表现得就真的完全是两个不算熟识的学长和学弟而已。楚千淼想她自己是不傻的,栗棠也是个冷傲人jīng。可她和栗棠两个人居然谁都没看破任炎和谭深的关系。

所以他们到底是拥有多好的演技。所以他们真是从骨子里排斥着对方,才让外人丝毫不察他们的血亲关系。

“那次怎么了?”任炎问。

楚千淼搓着胳膊上又浮起来的jī皮疙瘩,说:“现在回想起那次你、我、栗棠和谭深,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我觉得当时除了我,你们三个真是人人都没一句废话,人人话里都是珠玑。”

当时谭深拉着她走到任炎和栗棠面前。(50)

谭深先对任炎晃着酒杯说:“那天谢谢学长送我们!”

这话在她听来,谭深当时的意思是任炎去接栗棠,顺便送了他,他因为蹭到车而感谢。可实际情况却是任炎专程去接他,栗棠才是蹭车的那个。他这样说,其实是玩了个巧妙的文字游戏。

她记得栗棠当时就着谭深的话对任炎说:“一直来不及跟你道谢,后来想和你吃饭你又一直忙。借着谭深提起来,我也想说,任炎,谢谢了!”

她现在仔细一回想,就会发现其中的逻辑问题了——假如当初任炎真的为了接栗棠不惜在就餐中途离席,栗棠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怎么又会在接了栗棠之后一直不给栗棠一起吃饭的机会?

但那时她再聪明,也想不破这是因为任炎和谭深是兄弟而引发出来的结果。

后来在那次海归聚会上,栗棠问她和谭深是什么关系。

谭深回答说,她是他的前女朋友。谭深把“前女朋友”三个字咬得特别重。现在她回想,这几个字,谭深分明是对任炎说的。谭深在提醒任炎他和她的关系。

那时栗棠是怎么回话来着?

栗棠晃着红酒杯,对她轻笑一下,说:“我比较了解谭深,他很优秀的,各方面。做她女朋友,你会很幸福。”说完这话栗棠还挑了挑眉梢。

现在她回想,那话是别有深意的话,那副样子也是别有深意的样子。栗棠说“他很优秀,各方面。”“你会很幸福。”

她现在明白了,栗棠是在当着她和任炎的面,用暗语跟谭深调情——栗棠其实在说,谭深他那方面很厉害,你跟他会很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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