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39)

赖莱抱头鼠窜,中气不足地反驳着:“不是你这么叫她的吗?”

“我可以叫,但是你不可以。”萧风颂目光漠漠地朝赖莱打了个响指。

赖莱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到他面前,脸上呈现出视死如归的凝重神色。

啪、啪、啪——

袁牧看他又挨了好几下敲打,义愤填膺地教育着萧风颂:“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这位先生,你不能随随便便打人!”

赖莱连忙充当和事佬,脸上堆满笑容,向袁牧解释道:“我喜欢被他打。真的,我这人一直欠打。”

——

金牌助理守则第四条:千万不要多惹是非。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切记!

——

萧风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袁牧,仿佛在研究一*标本。他在五指间来回溜转着扇子,轻声笑道:“小二哥,你身上的圣父光芒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睛。我说你不去当神父真是可惜了。”

还真被他说中了!袁牧自讨没趣,见吉时已到,换了身赞礼官的服饰,在门口朗声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古朴的钟鼓乐声中,新娘端坐凤辇,款款而至。她身着花钗青质连裳,清丽佳人,羞涩含笑。新郎则穿着大红色的麒麟补子官服,风度翩翩,翘首相盼。

在袁牧庄严肃穆的赞辞中,新郎新娘互相三揖三让,完成拜堂仪式。

另一边。曹洛和阿泽在僻静的花园,练习着今天要合奏的最后一曲——《凤求凰》。

曲声终了,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台阶上,欣赏着落日。

橘红色的霞光落在阿泽的身上,好似镶上了一层金边,有种朦胧而不真切的梦幻感觉,将他那张清俊的脸烘托得更为夺目。

“阿泽,为什么学古筝呢?”曹洛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多嘴了。已经约法三章,不过问他的过去。

阿泽望着自己的双手,琥珀色的瞳孔暗沉得叫人看不出情绪,“我的养父命令我学的。”

这是阿泽第一次向她说起自己的过往。曹洛忍不住又问:“那你的父母呢?”

“我是孤儿。我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抿着唇,深遂的眼神讳莫如深。

曹洛牵起他的手,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陪着他。阿泽的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慢慢的,回握住她的手。

这样执手相望的时光,即便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却足以铭记一生。

啊——

远处典礼会场突然传来了惊叫声、哭泣声和吵闹声。曹洛跑过去一看,只见新娘倒在地上,腹部还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她的嫁衣。

“别碰她!我是医生,我来处理。”曹洛正要施行急救,被萧风颂猛然拉开了。

后知后觉的她终于发现周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在后退。一侍卫装扮的男人腰上绑着一排炸弹,手里还拿着一个遥控装置,神志不清地朝新娘走过来,整个人已呈疯癫状态:“嘉仪,我追了你那么久,你居然一转身就跟别的男人结婚。你以为他爱你吗?他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色。这世上,只有我,爱你爱到可以和你一起去死!”

新娘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呜咽着,摇了摇头。

曹洛要过去,被萧风颂死死拉住。他压低声音,似是命令又似请求:“曹洛,听话,乖乖呆在我身边。”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如果见死不救的话,我还是医生吗?”曹洛用力甩开他的手,慢慢地走过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温声劝着“侍卫”,“死有什么好的?一起活着才幸福啊。先生,你冷静点。让我先把她送到医院,好不好?我相信,经过今天的事,嘉仪小姐会知道你才是世上最爱她的人。嘉仪小姐,对不对?”曹洛向新娘子使了使眼色。

新娘子哭泣着,点了点头。

保安组织宾客们速速退场。萧风颂的双脚却像被钉子订在了地上,任赖莱如何拽如何拉,都不肯离去。他一瞬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曹洛。到底那只小苍蝇,知不知道“危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现在想想,她从来都是认死理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会执着地往前走去。以前,她认定他是她的,就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他。不管他如何冷嘲热讽,如何忽视作践,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也没有在他面前掉过半颗眼泪。

那只小苍蝇,有着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的内心。萧风颂开始自责、懊恼,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他是怎么把她弄丢的?

听到新郎的报警声,“侍卫”刚刚冷静下来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他高高举起了遥控。

“曹洛!”萧风颂感觉到心脏在急速下坠,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急促空洞的呼吸声。一股排山倒海的惊痛,狠狠地朝他的心头袭来,痛得他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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