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岩(85)

言杉低声道:“你说莫要声张,我自然不会留这些,我把你放进心里,不用诗啊画啊。”

林芝破涕为笑:“你就会说好听的。”

“芝芝,我没成功,我错了,我真是没用,你莫怪我。”

“自然不怪你,我也并无让你杀人之意。”林芝这话让言杉连连点头,“对,并非你授意,与你无关。”

林芝静静看了他一会,仔细为他把了把脉,然后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你好好休息吧,到换值时候了,我该走了。”

“再呆会吧。”言杉万分不舍,他犯下这等重罪,也不知最后师父会如何罚,这云雾山,他怕是再呆不下去了,那他与她,又如何能牵手白头?

林芝面露为难:“我好不容易才支开旁人与你独处这一会,久了,怕是别人得疑心了。你好好养伤,轮到我当值时,我们还能见面。”

言杉没了法子,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片刻后,另两位素医进了屋,过来看了看他的状况,便坐在一旁自顾自地聊起天来。言杉心中苦痛,又觉得心跳得厉害,感觉虚弱至极,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过去。

当天夜里,习诊院忽然起了风波,守卫进言杉屋里时忽然发现他状况有异,似是断了气。两个当值素医当时头靠着头正打盹,闻言差点没把魂吓飞了。很快守卫将言杉运了出去,并带回云雾老人的吩咐,明日一早,八名轮值的素医们需接受他的质询。包括林芝在内的八个人惴惴不安,最后两名值守的素医更是觉也不敢睡了,哭了一宿。

第二日,八名素医一大清早便候在云雾老人的院外,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被带到了堂屋上。八名素医跪下请安,云雾老人也不唤起,只自顾自的在喝茶。八个人头也不敢抬,声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安静跪着。

等了好一会,霍起阳推着黑着一张脸的聂承岩过了来,身后跟着贺子明和韩笑。云雾老人瞥了他们一眼,轻咳一声算是打招呼。聂承岩臭着脸被推进屋,一句话也没说,云雾老人皱眉,继续喝茶。

霍起阳把聂承岩推到云雾老人对手的主位上,贺子明很有眼力架的抢前一步把原先摆着的太师椅搬走了,韩笑也上前替聂承岩理了理长袍的下摆,聂承岩瞪着她“哼”了一声,明显不悦。

云雾老人又瞥了他们一眼,这个臭小子进屋吭都没吭一声,倒是会“哼”他的丫头。

韩笑讨好地抚了抚长袍下摆,然后侍立到聂承岩的身后。聂承岩转头瞪她一眼,她看看距离,又迈前一步,离他近些,聂承岩这才回转,看着跪着的那八人。

霍起阳实在很想笑,刚才出门时韩笑抱着聂承岩小腿枕着他的大腿耍赖非要跟来的情景实在是太逗人。他跟了聂承岩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容忍旁人,明明怒气冲天,最后却一一让步。那种无奈的软弱,让他这个冷硬的主子添了好些他从未见过的神采。

他一路憋到现在都不敢乐,看堂上气氛严肃,更是不敢造次了。他只得整整面容,看看贺子明也一脸的辛苦忍耐表情,他心里平衡多了。

云雾老人又再看了聂承岩一眼,终于开口,让那八名素医把照料言杉的用药和疗治情况都说一说。

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期期艾艾说话了,无非就是按伤情状况配的药,疗治也全是依着正常方法办的,从来都是这么治,只是言杉一直不见好。她们把药方子也带来了,呈了上去。

云雾老人看了一眼,顺手丢到桌上。聂承岩不动,韩笑忍不住,伸手取过,意思意思展开递他面前,他目光一扫,似是没兴趣看,韩笑就顺顺当当地捧在手里自己研究起来。

云雾老人又问了:“既是你们用药准确,疗治得当,为何言杉病不见好,反而越治越糟?”

八名素医互相望了望,推了其中一个出来应:“言大夫伤得极重,又是在崖下抢治的,条件和用药均非最佳选择,原本就比较难调治,所以他这几日不见好也是正常,原本过一段应就见效了。”

聂承岩冷冷一笑:“我以为这屋子里全是大夫,懂医理的,怎么说起这么浅白的借口来。”

下面八人均是一僵,在疗治上找推卸责任的理由,面对的是神医先生和公子,此举确实显傻气了,可不如此,她们又能如何说?这言大夫伤得极重,却没大夫来管,只丢给她们几个素医,她们接这烫手山芋,左右都是不讨好的。她们是不敢太上心,怕被别人说与这言大夫是同谋,但药方子没有错,服药也是按量按时的,突然暴毙,她们也不知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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