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插错电(45)

第二次见,她和妈妈一起,电梯里他边和妈妈说话边用余光打量她,疑惑又好奇。她眼观鼻鼻观心,平常里装绵羊宝宝已臻化境,依然扛不住他一通X光的扫she,差点回了个白眼去。

第三次见,原来不光只是爸爸妈妈的同事,还是闺蜜小眉叔叔的朋友。只是半点没长辈该有的觉悟和见识,为老不尊处总能让心眉不自觉地鼻孔朝天。

他喜欢她?喜欢她什么?

“……从沐足城里开始烧,我去的时候已经烧了一半了。远远就能看见黑烟染了半边天,走近了,那火苗象火山爆发一样嗖嗖往上窜。消防车支了天梯接人,好多个人站在旁边的窗口等,争着先上天梯。你在不在听啊?”

宋书愚点点头,心眉继续:“那沐足城里的小姑娘有的才十多岁的样子,抢不过那些男人,只会哭,哭得可心疼人。我们在底下捏把汗……松鼠鱼,你在不在听啊?”

宋书愚无奈:“你说了半个多小时了,我知道是从沐足城里开始烧的,六楼烧穿了大半层,估计是消防不达标qiáng行开业,到目前为止二死三伤;我还知道你中午凑份子吃饭,花了十三块八,下午还偷过杜姐的饼gān垫肚子,然后又有同事叫了肯记的蛋挞奶茶,所以刚才吃不下饭。还有呢?”

……

“死小孩,眼里藏不住事,和早上分手时两个样。怎么了?”

何心眉拒绝回答。

宋书愚见她耷拉个脑袋,想叹气叹不出,脚下踩了油门出了停车场。

“我想回家。回妈妈家。”她偷偷瞥他一眼,“你生气了?”

他不置可否哼了声。

心眉很生气。失火的时候gān嘛人都犯傻往下跳啊,又没长翅膀,连基本的安全知识也不懂吗?跳就跳了,落地的时候360度后空翻不行吗?摔着了可是血ròu之躯。再说了,市一的医术和收费成反比的,兼且最是没医德,全市那么多家医院gān嘛只往他家送?

她不厚道,因为她顶顶不想见到孙嘉皓,顶顶顶不想见到孙嘉皓和乔大小姐在一起。

不是说讨厌孙嘉皓吗?巴巴的过去接人下班。不是瞧孙嘉皓不上眼吗?笑得象朵花似的。

“我看见孙嘉皓了,在医院门口。”她想咬指甲,才发现十个手指光秃秃的。

静了一会,宋书愚才开口问:“说话了?”

“没有。他和乔筱雪一起,筱雪去接他。我没犯那个贱,上去自讨没趣做什么。就看了一眼。”何心眉你说谎,事实上还有第二眼第三眼……

“吃醋了?伤心了?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还有坚持的一面。”宋书愚扯扯嘴角。

“松鼠鱼,你只管讽刺我。”她凄凄哀哀地说。

他抿紧嘴不作声。车到东大南门,他开了她那边车门,“下车。”

心眉傻了,“我把你当朋友,才和你聊天的。你生哪门子气?”

“我有事,没功夫听你为qíng所困。”

“我哪有——”她亟亟想辩解,看见他眼里的小火苗,立时也来了火:“没功夫算了。”

她拍上门还没站稳,宋书愚的车屁股已经转向她,哄哄地冒着烟跑了。

“我——”心眉跳脚。

去死去死去死!

踢着路上一个空易拉罐往教职宿舍区走,脑子里一遍遍重复老宋离开时那张没表qíng的脸。还说喜欢人,人家难过的时候也不安慰一下算什么喜欢?

忽然感觉心里很难受,空落落的、没着落的难受。

“他那种人,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扑上去?心眉,你根本吃不住他,早晚是这结果。说到抢,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抢。”

蔷薇泡沫幻灭需要多长时间?不过是睁眼的一瞬。

她看清现实后第一下就想起乔筱雪说的这句话,那时是说孙嘉皓,套在宋书愚身上似乎更加适用。她讨厌这种陌生的空dàngdàng的感觉,她想要那种把心填得满满的爱。但是所有人,都是那种她走了狗屎运的眼神或者“小何好福气” 酸溜溜的语气。

“你不是拽毛走了吗?跟着我做什么?”心眉把脚边那只易拉罐再次踢飞。

“去哪坐坐?”宋书愚下车,目光投在易拉罐在空中划出的那道银弧上。

她扒着网球场的围网往里看,就是不动。他默不作声站在她旁边。

照明灯上,大团的蚊虫飞扑过去。球场上,短裙下跳跃不停的小腿吸引了她的目光。

“松鼠鱼,你喜欢我什么?”她轻轻问,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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