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219)

龙三|陪了她们一会,嘱咐丫环好好照顾着,自己又转回了主屋。

凤舞还在睡,不过这会眉头不皱了。龙三微笑,握住她的手,凤舞迷迷糊糊唤:“相公。”

龙三应了,问她:“醒了吗?”

凤舞没回话,似还在睡。过了好一会,又迷糊地唤:“相公。”

“是我。”一边应一边捏了捏她的手。

这回凤舞是真醒过来了,被捏醒的。她睁开眼睛,眨了眨,慢慢清醒过来。咧开嘴笑了:“相公,你回来了!”

“嗯。”龙三将伸臂要抱的凤舞抱满怀,“小心着凉。要么起来穿衣,要么盖好被子。”

“那我再睡会。”凤舞懒洋洋不想动。

龙三把她塞回被子里裹好。问她:“哪儿不舒服?”

“许是昨夜里着凉了,就是觉得乏得很,还有些头疼。”

龙三替她抚了抚鬓角碎发:“既是醒了,我差人唤大夫来。”

“不爱喝药。”凤舞撇嘴。

龙三不理她的抗议,出去叫了小厮请大夫来。

待他回来,凤舞嘀咕着:“着凉了也是怪你。”

龙三挑挑眉。凤舞继续抱怨:“都没人半夜里替我盖被,我睡着睡着,冻醒了,发现被子滚到一边去了。也没人抱着睡。你看,都怪你。”

龙三失笑:“是,是,怪我。是我不好。”想起来刚才她睡不安稳,有些心疼:“方才也没睡好吗?”

凤舞怔了怔,忽地“啊”了一声。“龙三,我也不知,那是梦还是什么?就好像,是我的记忆一般。我醒了,竟然还记得挺清楚。”

“什么?”

“我梦见我娘了。也许真是梦。我娘脸上有一大|片的烧伤,胳膊上也有,身上也有。我一直哭,她不让我看,她说那不是伤,是仇。后来我又梦到我们小时候练武,还有师父的模样,我还梦着了平安。我调皮烧了隔壁家的厨房,大师兄为我背黑锅,被师父罚跪,平安抱着我一直哭,我好|紧张啊。”

“然后呢?”龙三问,握住了她的手。这是记忆还是梦?他想也许是记忆。

“然后不知道了。梦里糊里糊涂的。还有我跟平安在后山采了好些花。平安把花戴在头上,问我好不好看,让我也戴。我不喜欢戴花,我上树打下根粗树枝,砍成棍,觉得自己特别威风。天色暗了,大师兄找到我们,看到平安满头的花还有我拿着根棍子,他说平安这样真丑,又说我像猴子。后来趁着大师兄睡着,我和平安偷偷潜进屋里,平安给他戴了满头的花,他不知道。后来睡醒了还起来跟师兄们说话,被大家笑话了。大师兄很生气,以为是我|干的,其实是平安。不过我不能出卖平安,就承认是我|干的。”

“听起来很有趣。”龙三微笑着。想到念一还是会有愧疚。即使念一已与平安成亲,即使念一已表示不再怪他,但他仍愧疚。这份愧疚,让他对凤舞怎么好都觉得不够。

“还行吧,是挺有趣。不过也有不开心的,我梦见我娘的墓,师父带着我葬了她。又梦见师父给了我娘的信,让我找到姐姐,报仇血恨。”凤舞停了一停,“这是梦,还是记忆呢?”

“都没关系,你觉得它是什么,便是什么吧。”龙三柔声安慰她。

凤舞想想,笑了,“那就当它是梦好了。你说得对,都没关系了。”她握紧龙三的手,又道:“我在梦里头还想呢,幸好我不记事了,记不得了。要不,见着了凤宁,报仇血恨,要如何报呢?难不成,还要杀了爹爹和姨娘吗?我一路走一路忧心,不知道该如何报仇,不知道该如何恨,可他们这般对我娘,我又真的很恨。我不知道该如何办。很想见到他们,又不想见他们。”

“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凤舞挨近龙三,又道:“我爹走前与我聊了许久,他说记忆真的是件奇怪的事。他与我娘大吵一架独自回萧国时,他记忆中全是娘的不好。娘脾气大,娘任性,娘自私。可后来他听说娘死了,脑子里又全是娘的好。娘救了他,娘的笑容,娘的坚强。他问我,你说,你|娘最后记得我的,都有哪些事呢?”

龙三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凤舞接着道:“幸好我不记得了,不然我也不知晓该如何答。方才梦里头,我听到我娘说,那不是伤,是仇,我一下就哭了。如今想起来,我真是比娘幸运太多。”她停了一停,喃喃自语道:“不记事了挺好的,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恨。”

龙三低头亲|亲她脸蛋,“恨”--确实是一件很伤人的事。

“就当是个梦吧。如今爹爹姨娘都走了,凤宁也过自己的日子去了,我不想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我娘一定不会怪我的。”凤舞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又觉得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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